姜妍瞪大了眼睛，看呆了，“历爷，你这看都没看就撕了？”
历迟宴将碎纸随手一扬，碎纸如同漫天飞雪飘落下来。
他含笑摸摸她的头顶，语调刻意放柔，却裹着冷冽的寒意：“乖乖的，拿起你的扫帚，把碎纸扫干净，不然扣你一周的工资。”
说完，他优雅地转身就要离开。
却在刚迈出两步后，脚步微顿：“差点忘了提醒你，离婚的话，可不止十亿债务加收3％利息那么简单！”
姜妍：“?”
真的是狗男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妍恨得牙痒痒。
虽然早猜到他不会同意，就算要离婚，他也不会允许她先提出吧！
刚刚拿出来也不过是想要气气他，但没想到他还直接撕掉了。
不过幸好她有备份。
＊
回到办公室，历迟宴一身冷峻地坐在位置上，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此时林琨走进来。
“历爷，跟那个人安排了下周见面。”
历迟宴凝着脸没做声，周身的冷意肆虐散开。
忽然话题一转，语气冷冽：“你给姜妍弄的离婚协议书？”
林琨微愕，颔首，“是，您跟夜姐准备结婚了，我就想姜小姐能…”
历迟宴冷眸一抬，“看来你很关心她？”
林琨指尖微颤，头又低了一寸，“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不周？我看你是考虑得很周全！”
历迟宴太阳穴青筋暴起，他靠着椅背闭上眼平缓情绪，语气低沉：
“这段时间看紧点姜妍，她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明白了。”
＊
姜妍换上了来时的衣服，此时走出历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今天，是她回归的日子！
加长版迈巴赫停在她的跟前。
后排车窗摇下，露出历迟宴线条流畅的侧颜，“上车，送你一程。”
历家庄园坐落在远离市区的孤岛上，她是打不到车的，更别说交通工具。
姜妍敛下心中的抗拒，上车。
“麻烦历爷遇到有站点就让我下车，谢谢！”
男人神色淡漠，抿着唇没有回应。
车厢内很安静，一路到了市区。
期间，历迟宴忽然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盒子。
姜妍顿了下，听到他沉声开口：“手机还你，但是以防你逃跑，证件我照常没收。”
她露出标准的笑容，接过手，“那就多谢历爷开恩了。”
心想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走出历家了，她迟早能调查出真相。
“借个电？”
见历迟宴眉间掠过一丝不耐烦，姜妍便自个打开座位旁边扶手内嵌的折叠式充电托盘。
充上电，姜妍打开手机电源。
手机一开机便通知声不断。
无数条信息和来电提醒排山倒海地跳出来。
姜妍眼睛余光瞥见一旁冰着脸的男人，立马将手机调成静音。
她逐个查看上面的信息，这段时间联系她的人很多。
除了工作上的人，裴予也打来了不少，不过都是她刚刚被囚禁在历家那几天，后面裴予应该也是通过历南知那边知道了吧。
除此以外，她竟然有23通来自顾沉槿的未接来电？18条短信？他是疯了吗？
不过关于顾沉槿的记忆，她是一点也没有想起来。
她余光再次瞥向一旁冷峻的男人，不禁脑洞大开：
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和顾沉槿之间确实是相爱的，是历迟宴强行拆散了他们？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顿时呼吸一滞。
以历迟宴的为人，确实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姜妍联系了经纪人，一听到自己今天回到海市，李姐那边高兴坏了。
李姐：给个地点吧，我去接你吧？
姜妍唇角弯起，回复：好，我待会发个定位给你。
看到姜妍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历迟宴的脸色沉了几分。
“这么高兴？”
一听到这声音和语调，姜妍警觉起来。
她现在要做的是让对方放松对自己的警惕，提高信任感。
她把手机聊天界面给他看，“历总，我跟我经纪人约见面的地点呢。”
历迟宴一副懒得看的样子，“不用跟我解释。”
姜妍腆下脸，耐心地解释道：“历总，其实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反正我现在也不记得了，何必因为那一点拼凑不起来的记忆碎片而折磨自己呢。”
她神色郑重且真诚，然后握起历迟宴的手，“老公，我想以后跟你好好过，行不？”
她还在等历迟宴的反应，没想到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前两天还在提离婚，怎么我看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瞥向她，“还是说今天换剧本了？”
姜妍大致猜到他会这样说了，于是又继续解释：“我跟你提离婚，不就是看你对夜小姐那么好，讲的气话吗？”
她微微垂眸，掩盖住眼底的落寞，“而且我也知道你爱夜小姐，离婚是迟早的事情，我更明白我的处境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让我无名无分待在你身边，直到把那笔钱还清，那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说到最后，姜妍自己也分不清是否也有真实情绪的成分在里头了。
历迟宴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在审视一件突然出现瑕疵的藏品。
“气话？“他忽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的唇瓣，“那现在这些......也是气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在两人呼吸间蔓延。
姜妍瞳孔微缩，却仰起脸露出更甜的笑：“怎么会呢？“她故意让声音裹上蜜糖，“我是真的想通了——“
“既然逃不掉，不如让历总......”指尖顺着他的领带下滑，“多疼我些？”
车厢陡然急刹！
历迟宴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腕，眼底风暴凝聚。
前排司机冷汗涔涔：“抱歉历总，前面有只野猫......“
“滚下去。”
三个字让司机逃命般消失在晨雾中。
车内的微妙气氛随着第三人的离开而陡然攀升。
此时姜妍因为刚刚突如其来的刹车整个人倒在男人的身上。
她慢吞吞地抬头，无措的目光赫然撞入男人暗流涌动的眼底中。
他乌黑的眸望向她，唇角扬起一丝危险而嗳昧的弧度。
薄荷冷香混着皮革气息瞬间侵占呼吸，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灼热温度。
似曾相识的画面回闪。
低沉的嗓音擦过耳廓：“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