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的协议，一旦违约，我随时可以收回你现有的自由。”
姜妍呼吸都困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
历迟宴起身接了手机。
姜妍隐约听到了手机里面的女声。
是夜清歌的声音。
里面的人不知道讲了什么，历迟宴倏然眉头一紧。
他用温柔的口吻安抚道：“别急，我很快就过去。”
挂了电话，历迟宴没再看她一眼，抓起一旁的外套就要离开。
姜妍止不住冷笑，却在下一秒换上了甜腻的语气喊了声“老公！”
这声突如其来的称呼，令欲匆匆离开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他侧首望向她，目光带着一丝打量：“做什么？”
姜妍咬了咬牙，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绷紧的背肌上，娇柔道：“老公，你难得回来一次，就这么着急走？”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微僵。
但很快又像是看穿了什么，历迟宴戏谑地勾唇，脸上却又变成了她熟悉的宠溺表情，“乖，我有急事。”
他抬起一只手，却在手掌即将落在她头顶的刹那顿住。
姜妍想的是，一旦捅破了她和历迟宴之间的那道膜，后果她不得而知。
眼下，她还是要继续在历迟宴的面前演戏。
不然，她还怎么找到证明他所作所为的证据？
她踮起脚攀上他的脖子，“我想跟你一块去。”
历迟宴眸子危险地眯起，像是在提醒：“你这样很反常。”
她心跳骤停，却笑得更加灿烂：“怎么，老公不喜欢我黏人？”
他沉默片刻，忽然扯唇一笑，笑容如同温柔危险的猎人。
“好，那就一起。”
姜妍没想到居然那么顺利，历迟宴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望向驾驶座上脸色恬淡的男人。
期间，他的手机又响了。
历迟宴蹙眉，接通时用安抚的语气说了句“别着急，我正在赶过去。”
姜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关切表情，“夜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许是自己假惺惺的样子被对方看出来了。
他凝着眉没回应，吃了瘪的姜妍也没再追问下去。
她看向窗外缓解无聊，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外的停车处。
历迟宴兀自下了车，姜妍也赶紧摘下安全带跟了过去。
他脚步很快，姜妍半跑着都有些跟不上。
果然是夜清歌出事了，他才会这么着急吧！
看着男人气场冷冽、脚步急促的背影，她忽然感觉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搁在那里，不太舒服。
一路跟到顶楼的VIP病房，历迟宴进去之后，有工作人员直接把姜妍堵在了外面。
姜妍迅速指了指已经消失了走廊拐角的男人，“我跟他一起来的…”
看守的工作人员直接冷言拒绝：“不管你怎么来的，这里只有历爷和夜姐、还有其他授权的工作人员可以进去。”
姜妍定在原地，中央空调的丝丝冷气穿进布料，一股凉意自上而下贯穿全身。
难怪刚刚历迟宴答应那么爽快。
原来是故意让她到这里来吃闭门羹的。
可恶啊，又被摆了一道。
她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机，将医院的标志性装潢和看守人员都框进镜头，指尖轻点发送键。
＊
姜妍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她打了个寒颤，身体即将倒下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发现站在门边看守的工作人员已经换了一批人。
她走过去问：“历总还在里面吗？”
“阿宴去开早会了。”夜清歌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她看着姜妍，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他有个跨国会议要开，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等呢？”
历迟宴，居然丢下睡着的她走了？
姜妍气得捏攥紧了拳，深吸了一口气。
看向眼前的女人，她语气平静地问：“夜小姐，你身体好点了吗？”
夜清歌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她轻笑：“看来阿宴什么也没有跟你说呢。”
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讽刺，夜清歌原本脸色有些疲惫，但显然在得知姜妍一无所知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都变好了很多。
她笑得嫣然：“姜小姐，你上次说，你平时都喊阿宴‘老公’，这件事情，阿宴已经跟我解释过了。”
说话间，她歪头表现出甜蜜的苦恼。
“我并没有就这件事向谁要说法，是阿宴那天刚好听到了，为了不让我胡思乱想，还特意跟我解释了一番。”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的感觉，姜小姐应该很难理解吧？”
夜清歌的这番话无疑像是在她的心口撒盐。
姜妍当然很清楚自己从未得到过这份偏爱。
夜清歌意想不到的是，姜妍不仅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跟自己耍嘴皮子逞能。
反倒是…
“夜小姐，你身体没事就好，这样历总也可以放心了。”姜妍抬起泪眼，声音破碎。
夜清歌拧了拧眉，“你…到底？”
姜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为情所伤的神色，“夜小姐，你保重。祝你和厉总...幸福。”
说完，她直接离开。
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脆弱如潮水般褪去。
电梯门映出她冰冷的笑容。
手机屏幕亮起，她昨晚发的动态已经发酵——医院照片配着醒目的文字：反面教材，女孩都别学：陪某总裁守夜，结果在走廊当了一夜门神。
电梯下行时，她轻轻擦去眼角残余的湿润。
＊
姜妍来到公司楼下时，透过反光玻璃似乎看到有人正在后面看着自己。
她扭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她心想，可能是之前被人跟踪之后产生的心理阴影。
走进写字楼，她在电梯跟裴予撞了个满怀。
男人俊美的脸上牵起一抹浅笑，“早安，姜妍。”
“楼下，喝一杯？”姜妍主动问。
裴予勾唇，“我的荣幸。”
…
茶室中，两人相对而坐的身影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很快，两人“分手后首度同框”的照片就在网络上流传开来。
姜妍看向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听说你最近去高校当特邀讲师了？”
他执起茶壶为她斟茶，唇边漾起清浅笑意，“有一段时日了，偶尔换个环境还挺好的。”
姜妍沉默片刻，轻声道：“其实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裴老师能不能再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