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转头过去，“我是。”
“刚刚的袭击事件，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裴予垂眸和姜妍对视片刻，随后看向他们，“警察同志，今天我全程跟姜小姐在一起，需要录笔录的话，我跟她一起去。”
警察看了一眼裴予头上包扎着的伤，“裴先生，您确定自己没问题吗？看你伤的不轻。”
裴予微微牵唇，“没事，一点小伤。”
“裴予，你先休息好，我自己可以的。”姜妍忽然开口。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着，“我真的没事。”
姜妍拧着眉，严词拒绝：“你闭嘴！好好在医院躺着！”
裴予清俊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怔愣，很快又恢复如常，“明白了，我听你的。”
历南知美目蕴着浓浓的妒意，在看到裴予看向姜妍时那柔和的视线时，她感觉胸腔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
望着姜妍和警察的背影，裴予一改刚刚温良的模样，眼里已经染上了冰寒。
他转身就要走进病房，却被历南知拽住了手。
裴予脚步顿住，侧首望向她。
“还有事？”他神色浅淡地等待她的下文。
历南知眼尾泛红，微湿的眸子含着怒色。
但她红唇紧抿着，一声也不吭，就是这样瞠目望着眼前的男人。
“历大小姐，没什么事，就松手。”他眉目间蕴着冷意，冷漠地佛开了她的手。
历南知泪光闪动着，却笑得明媚：“裴予，你这样对我、有意思吗？你完全…没有一点顾及我的感受！”
此时的姜妍想到了什么，蓦然回首。
看着身后的裴予和历南知，心里悄然划过一丝波澜。
历南知虽然娇纵了些，但对裴予的喜欢，就连她一个旁人都轻易看得出来。
而此时，裴予却已经不留情面地甩开了对方抓着自己的手。
姜妍无奈地收回了视线，却在转头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历迟宴。
她心尖一颤，手指下意识收紧。
面前的男人眸色清冷，走路带风，周身气场冷冽卓然。
就在他们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妍垂在身侧的手被塞进了一串钥匙。
低沉冷峻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结束以后回家等我，有话跟你说。”
一旁的警察见状，恭恭敬敬地开口：“历先生，这位姜小姐是您的家属吗？”
历迟宴颔首，态度也是礼貌有加，“劳烦警察同志了。”
答案显而易见。
家属？
姜妍止不住冷笑。
她抓着钥匙的手微微收紧，冷嗤：“历总的家属、我吗？”
说话间，她狠狠地将钥匙拍回对方的掌心。
历迟宴依然面容沉冷，却在视线落在她素白的脸上时染上温柔笑意，“别闹了，早上公事繁忙，把你丢下是我的错，晚点我补偿你。”
姜妍胸腔里燃着无名火，此时的犟脾气在旁人看来像极了持宠而娇，无理取闹。
历迟宴也没跟她再多说。
伴随着身旁一道轻风拂过，他已经朝着她身后的走廊走去。
裴予看着迎面而来的历迟宴，淡淡地牵起嘴角，“历总果然手眼通天，连辖内派出所的出警速度都能操纵。”
历迟宴神色不动，“还得是裴总这般身兼数职，还有时间陪女人喝茶，顺便表演了一场英雄救美。”
空气里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历南知笑得有些癫狂，“连我哥也在，真是一出好戏啊，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姜妍你可真牛！”
历迟宴在看向历南知时，眸色陡然一沉，“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今晚安排你出国，婚礼在国外举行。”
他对旁边的下属发号施令：“把大小姐带回去。”
“是！”
历南知抬眸看向裴予…
裴予面色如常，像是没听到历南知要结婚的消息。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着头笑了。
“被碰我！”她挣脱开保镖，兀自迈着快步走到姜妍身旁，“姜妍，你以为你赢了吗？别高兴得太早！”
看着对方丢下这句话之后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姜妍神色复杂。
...
无旁人的医院走廊，周遭空气仿佛凝固。
历迟宴的目光寒冽，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裴予，你和南知的‘游戏’，该结束了。”
裴予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意，语调轻缓，却字字清晰：“历总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在勉强她。”
他顿了顿，笑意更深，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寒，“可从头到尾，都是她——求我的。”
“求”字咬得极重，像是一把刀，缓缓刺进对手的神经。
历迟宴眸色骤冷，指节微微收紧，却终究没再开口。
裴予看着他，笑意不减，却无端让人想起蛰伏的蛇，看似温顺，实则致命。
*
姜妍跟着警察去了所里，按照流程将今天的事情做了笔录。
结合这些日子以来收到的露骨短信，警察初步判断很可能是同一宗案件。
“姜小姐，这件事情我们会深入调查，有新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
她走出派出所的时候，裴予打了一通电话进来。
“姜妍姐，结束了吗？”
她“嗯”了一声，握着手机的手心冒汗。
此刻站在派出所门口，正午的太阳灼得她大脑发胀。
简直不敢想象今天不是裴予在自己身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裴予也是受到自己的牵累。
面对裴予，她既自责又害怕。
手机里头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你往左边看。”
她扭头，才发觉裴予正在树荫下的长凳上坐着，似笑非笑地朝着挥手打着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她蹙眉。
“不放心你，就过来了。”他眼角弯起，语气温良。
姜妍看着他头上的绷带，心里又是一紧。
想起上午的画面。
正常人被铁凳砸中后脑，至少会踉跄、会眩晕，可当时裴予连呼吸都没乱。
除非……
他根本感觉不到疼。
她对裴予这个人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此刻的感激是真实的。
“裴予。”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男人漆黑的眼底映着细碎的光，平静得让人心颤。
下一秒，姜妍忽然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给了他一个拥抱。
像是没预料到她这一举动，裴予挺拔的身形微僵，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
此时一辆迈巴赫停靠在对面的马路上。
历迟宴坐在驾驶座上，指尖掐着一根香烟。
吞云吐雾之间，后视镜折射出那张俊毅锋利的面庞，已被模糊了轮廓。
清冷的眉宇之下，深邃漆黑的眼瞳写满了不明情绪，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交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