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就是在向码头之上的老儒生、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大学士进行挑衅。

    因为许闲这话,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苏云章还未来得及说话。

    “许公子!”

    翰林院大学士、楚国大儒葛洪站出来,望着许闲的眼眸中满是怒火,“你此话何意?君子不器,儒学乃是我楚国正统官学,即便是入仕都要以儒学为考核内容,所以说我楚国以儒治国都不为过!”

    “士农工商是国家秩序,是楚国礼法!你想要工业强国,提高工匠地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奇淫巧术比儒学还要强不成?难道工匠要压文武百官一头不成?若是如此,取消儒学,取消科举,以奇淫巧术作为考核官吏的标准好了,我们这些儒生,全都辞官回家好了!今后楚国就依靠许公子带领工匠治理好了!”

    听着葛洪的话。

    许闲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他早已做好被反对的准备。

    因为他想要工业强国,提高工匠地位。

    那官僚集团肯定是第一个反对者。

    士农工商的阶级已经固化,他们乃是制度维护者,与权力维护者。

    所以任何动摇士农工商阶级的举措,都会受到他们的反对。

    “许公子!”

    少府监监正、林王苏云从站出来,附和道:“葛大学士所言不错,工匠乃是世袭匠籍,一人为工匠,世代为工匠,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而且你知道楚国有多少工匠吗?你知道楚国需要多少工匠吗?你将工匠地位提高,朝廷还要额外给他们钱雇佣他们吗?你这不是徒增朝廷负担吗?你到底居心何在?!”

    许闲看着站出来的林王苏云从,眼眸依旧淡然。

    因为苏云从站出来反对,许闲也并不感觉意外。

    翰林院大学士葛洪维护的是“士农工商”的固化阶级,维护的是儒学地位,官吏地位。

    林王苏云从乃是少府寺监,他掌管着国有手工业的生产,诸如宫廷车驾、舆服、乐器、器物等。

    所以他手中掌管着大量的匠籍工匠。

    虽然苏云章夺权成为皇帝,但整个楚国都还未成立多少年,所以很多制度都是旧制,匠籍工匠也就比奴隶强,朝廷只给予他们足够生活的口粮和布帛,所以对于朝廷而言,匠籍工匠劳力十分廉价。

    苏云从作为少府寺监,每年不知道能从他们身上榨取出来多少油水。

    所以他乃是既得利益者。

    许闲想要工业强国,许闲想要提高工匠地位,简直是就是堵了苏云从的生财之道。

    那苏云从如何能同意?

    所以站出来的翰林院大学士葛洪与少府寺监,不是两个人,而是代表着两个团体,两个阶级。

    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许闲工业强国,提高工匠地位的建议。

    许闲看着冠冕堂皇的两人,面色阴沉,心中不屑。

    因为他们两人若真是为楚国发展所考虑,许闲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他们为的不过是一己私欲而已。

    既然他们两个人想要碰一碰,那许闲自然不会虚。

    “葛大学士。”

    许闲并未理会苏云从,而是看向葛洪,沉吟道:“你真的懂儒学吗?”

    “笑话!”

    葛洪闻言,脸上满是不屑,“老夫三岁识字,五岁读书,八岁精通四书五经,九岁便已经能独立赋诗、做文章,况且老夫乃是翰林院大学士,焉能不懂儒学?”

    说着,他冷哼道:“许公子如此质疑,真不知道质疑的是老夫,还是质疑翰林院,甚至是质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