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鼠们最后的防线前，五条线路的所有联合军集结在了一起。
一处处庞大的营地分布在不同位置，将老鼠们的防线围得水泄不通。
蕾莉娅走出营地，找到了阿碧丝。
许久未见，她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感觉怎么样？统领一支庞大的军团。”
蕾莉娅笑着调侃道。
面对姐姐的打趣，阿碧丝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很累，压力特别大。”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
与之前只需管理小队事务、分析任务以及应对任务中遇到的难题相比，如今统领军团所面临的军事决策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相对轻松自在，而后者不仅压力巨大，还常常要面对内心的煎熬。
尤其是当军团中的将士因自己的决策而出现伤亡时，那种痛苦和自责难以言表。
蕾莉娅自然明白妹妹的感受。
此次行动中，她虽依旧承担着冲锋陷阵的职责，但跟随在布莱克身边，也见识到了对方的一些指挥与部署。
她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胳膊，安慰道：“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是吗？胜利就在眼前。”
说着，蕾莉娅望向那座城墙，目光坚定。
话虽如此，但真正的决战还差最后一步，而这也是最为艰难的一步。
而他们现在的行动，本身就是在为这最后的战斗铺路罢了。
……
攻城行动很快拉开帷幕。
后方的部队率先发起突击，前方的部队必须立刻跟进，在正面给老鼠们施加最大压力，使其无暇顾及后方。
然而，老鼠们此时的表现却令人费解。
“它们竟然没有胆怯？没有崩溃？甚至没有一丝混乱？”
前线指挥营中的参谋看着手中的情报，满脸惊讶。
各进攻线的指挥官此刻都聚集在指挥营中，看着各自手中的情报，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们原本寄希望于通过压力战术打乱老鼠们的阵脚，可如今这一战术在关键时刻却失效了。
所有的鼠人都变得异常凶悍，视死如归。这一转变实在令人胆寒。
要知道，即便有邪神的影响和各种改造，老鼠向来是以数量取胜，底层的炮灰鼠向来胆小怯懦，而且它们也是数量最为庞大的群体。
可如今，就连这些炮灰鼠都变得如同保卫家园的绝望勇士一般，悍不畏死。
“是恶鼠在作祟吧。”
阿碧丝轻声说道。
这句话让营帐中的众人一愣。
这恰恰是联合军，或者说守夜人所欠缺的一点。
他们本质上缺乏最顶级的战斗力，对即将登神的存在所具备的特质知之甚少，更不了解恶鼠这种本质近乎神明的存在。
他们不清楚这种基于整个种族晋升的邪神究竟拥有怎样的强大力量。
或许，这只是鼠人出于保卫家园的本能，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这倒也合乎情理。
“不必为此烦恼，我们此次投入的力量足以彻底击穿老鼠们的防线。无论有没有压力，结果都不会改变。”
布莱克坐在主位上，沉稳地说道。
这正是他们此次精心布置的计划。即便没有后方的突击，仅凭正面部队，最多也只是多花费一些时间，最终也能突破防线。
后方的隐藏部队主要是为了更有效地歼灭老鼠，更快地达成作战目标。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与老鼠们正在进行一场紧张的赛跑。
老鼠们妄图在这场赛跑中胜出，让它们的恶鼠成功跑到终点，实现登神的目的。
在世界屏障尚未破裂，外界邪神无法直接施加力量的当下，一位本世界诞生并登临的邪神，足以让鼠人瞬间扭转局势，反败为胜。
这便是神明，亦或是邪神的恐怖之处。
在这个逐渐走向灭亡的末日时刻，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毫无保留地涌入恶鼠体内，使其在本世界拥有了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
这也正是恶鼠从出现至今，一直躲在尖塔上完善自身本质的原因。
因为只要完成本质的补全，它就能应对各种状况，甚至重塑鼠人一族。
所以，它始终朝着这个最优目标前进。
好在卡纳从一开始就洞悉了恶鼠的行动轨迹。
即便最初被催生出来的恶鼠直接就是邪神，卡纳也有应对之策，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
凭借对曾经剧情的了解，卡纳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特别是在他已经获得救世之主的权柄之后，即便剧情线早已面目全非，但曾经剧情中透露的关键情报却不会出错。
在原本的剧情中，恶鼠一出现便是邪神，没有如今这般“拔苗助长”的过程，所引发的问题也更加严重。
正因如此，卡纳十分清楚成为邪神的恶鼠所能造成的危害，早就针对这一情况制定了详细的预案。
所以，即便恶鼠最终成为邪神，也会发现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它所愿。
更不用说，现在的恶鼠还未真正达到那种恐怖的程度。
只能说，四神的种种行为，大多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本质上极为自私。大不了这次做一笔亏本买卖，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全然不顾这个世界的死活。
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世界诞生的邪神若是消亡，反倒省心。
反正他们又不是没做过亏本的勾当。
也正是因为如此，邪神才显得如此令人厌恶。
因为他们永远都有退路，而面对虚空危机的世界，却只能默默承受苦难。
……
空间泛起一阵波动，卡纳从传送门中走出。
此时，他身处高悬于天境的位置，面前那片一望无际的墨绿色旋转云团尽收眼底。
在直冲云霄的黑色尖塔内，正在完善自身本质的恶鼠，已然察觉到了卡纳的到来，转头看向了他。
两位强大的存在，第一次实现了“面对面”的对视。
“看上去和游戏中的形象没什么差别，甚至更显瘦些。”
卡纳在心中暗自思忖。
“这就是这个世界所选出的救世之主？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身为这个世界孕育出的邪神，即便尚未完全成神，但其神之本质赋与了它洞察所有生命负面情绪的能力。
与之相对，它也能借此反推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正面意志。
然而，眼前的卡纳却让它感到困惑。
卡纳身上确实存在着负面情绪，尽管正面情绪占据主导，但却没有那种救世主应有的完美无瑕、如金身护体般的感觉。
“既非纯粹的正面，也不是完全的负面，难道是依靠理智行事？一位救世之主竟然凭借理智来行动。”
恶鼠实在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
在它的认知里，救世主理应被正面情绪充斥，将一切负面因素压制。
但眼前的卡纳，显然与它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因为卡纳一直以理智为主，力求最优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