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公堂之上谁敢胡说!”
随着一声怒喝声,冯知州从后堂走了出来,坐到堂前。
他举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冯知州问道。
“大人,这人在茶楼打架斗殴,无视宣仪镇的律法。”张捕快上前一步说道。
“这样?那就打三十大板扔进牢房吧!”
“爹!三十怎么够!”冯文成叫了一声,特意把受伤的额头转到他爹面前。
果然,冯知州一看他宝贝儿子被打了那么大一个包,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给我打五十大板,然后扔进牢房!”
“是!”张捕头立马使了个眼色,叫两人来压住白铭川。
冯文成挑衅的看向他,“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吧?跪下叫声爷爷我就放了你!”
林秀兰看到堂堂知州大人,竟然这样断案,心中一急,惊叫出声,“大人,您不能徇私枉法!这人是见义勇为的侠士,您身为知州大人,应该秉公办案!”
“秀兰!”花娘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到了林秀兰身上。
“堂下何人喧哗?”师爷看到还有不怕死的人,惊讶的问道。
连白铭川也转过头看向林秀兰,他心中一惊,没想到她也在宣仪镇。
“民妇当时就在茶楼里,见到了事情的经过,这事不是这位侠士的错!大人不能包庇犯人!”
“这妇人定是同犯!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妇人捉到堂上,打三十大板!”
两个捕快作势就要来抓人,李青山忙把林秀兰护在身后,“我看谁敢!”
这时白铭川冷笑一声,“呵,冯知州就是这样断案的,真是佩服啊!”
“大人判案自有律法可依,你有什么资格置喙!”师爷在一旁说道。
“哦?万安国哪条律法是这样判案的,说来听听?”
冯知州有些奇怪,以往这些无知村名听到要打板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了,这人这么还敢和他争论,问他依照的是哪条律法。
看着白铭川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有些犯怵,从来没见过这人,难道他有什么来历?
“你叫什么名字?”
“白铭川。”
“白...白铭川!”
冯知州吓得脸色一白,“你...你是...”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恐惧更甚,连忙从堂上走下来,“快!快放开!”
“您是...白大人?”
白铭川眸色不变,“在冯知州面前,我怎么敢称大人。”
冯知州又惊又恐,“大...大人,您是监察总司大人,怎么要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打了招呼不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案子了呀,对吧冯大人?”
“白...白大人说笑了。”冯知州讪笑道,看向门外看热闹的人,“大人,咱们这...”
林秀兰一阵错愕,白铭川竟是监察总司?
白铭川冷笑一声,“自然是继续判案了。”
他指了指冯文成,冯文成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这是你儿子吧?他在外面做的事你都知道吗?”
冯知州冷汗一茬一茬的往外冒,这个逆子怎么就遇上监察总司了,这下可怎么好!
“回...回大人...下官不知。”
白铭川眉毛一挑,“哦?那他强抢民女、草菅人命都和你无关了?”
“下...下官不知晓。”
“如此,那我就重新审一审吧,免得宣仪镇的人,都以为冯知州是个重子女,轻律法的昏官。这也是还了知州大人的清白不是?”
冯知州一慌,怎么能重审?要是审出点什么,他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白大人一路辛苦,要不下官先为大人接风洗尘,再审不迟。”
白铭川摇着扇子,缓缓说道:“接风的事情不急,为大人洗清污名比较重要。”
话都这样说了,冯知州还能说什么,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如此,就麻烦监察大人了。”
“好说好说。”说着就不气的摇着扇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大人请上座。”
冯知州战战兢兢的坐上了官椅,因为紧张,一时忘了被告原告是谁?连最基本的案子都不会审了。
“白...白大人?这原告是谁啊?”
白铭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茶楼唱曲的姑娘”
“对!唱曲姑娘可在堂下?”
堂外的人都左右瞧了瞧,终于在角落里人群后面看到了蓉姐儿,给她让了条道。
蓉姐儿本来不敢出来的,可看到林秀兰鼓励的眼神,“姑娘别怕,把你的委屈说出来。”
她点点头,抱着琵琶走进了府衙,跪在堂上,“民女张蓉儿叩见大人。”
白铭川收起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的看向蓉姐儿,“你有何冤屈,今日都可以讲出来,本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蓉姐儿感激的看向他,“多谢大人!”
“冯大人也会秉公断案的是吧?”这威胁的味道太重,公堂上的人心都跟着一紧。
“是...是,白大人说得对!你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
“民女张蓉儿,一直都和爹爹在茗香茶楼唱曲儿。五天前,冯...冯公子...”说着,有些惧怕的看向一旁的冯文成,不敢说下去。
“接着说,冯公子怎么了?”白铭川问道。
蓉姐儿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下去,“冯公子瞧见了我,要带我回府。爹爹为了保护我,被...被他打得吐了血。”蓉姐儿说着眼睛都红了一圈。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带爹爹找郎中。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治他。他们都说不是不治,是不敢治!冯公子跟他们打过招呼,谁要是治了,就得滚出宣仪县。”
“你这个疯女人胡说什么呢!”坐在一旁的冯文成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指着蓉姐儿骂道。
“我没胡说,我爹爹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大人不信可以去看!”
“冯大人,被告气焰很嚣张啊,完全无视府衙规矩。”白铭川说完,又顿了一下,“还有,身为被告,怎么能坐在堂上呢?”
“姓白的!你别太过分了!”冯文成恶狠狠的看着他,完全看不清现在的形势,连他爹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他居然还敢这般威胁。
冯知州吓得拍了两下惊堂木,“肃静肃静!冯文成,还不跪下!公堂之上不容喧哗!”
“爹~”
“跪下!”
冯文成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眼睛还是瞪着白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