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晨直奔玄元谷。
他以刀为兵,自然要修习刀道神通。古华亭的神通,并非刀道,不适合他修行。玄元谷,是他最佳的修炼之地。
来到玄元谷,就看见一尊尊修士在谷内外行走,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团,坐而论法。这群人中,有脱胎境修士,也有天罡境修士,少有玄灵境修士。
看见江晨,许多修士都显得动容,有人显得很激动,神色敬畏。江晨之名,早已在魔魂宗传开,今时今日,已是太上长老古华亭的亲传弟子,与他们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晨脚步不停,直奔玄元谷深处,一面面石碑林立,刻录着繁复的神通符文。江晨的目光一晃,顿时浏览过十数道神通,旋即又朝着下一个方向而去。
一天下来,江晨的脑海中装下了两道刀法神通,但是质量参差不齐,有一道神通,仅仅是玄阶下品,神通奥义皆是极为粗糙。
他眉头微蹙,心神一动,两道神通的痕迹便被抹去。他又是一片空白,心无杂念,走向玄元谷最深处。
少顷,一面巨大的古碑映入眼帘,苍黄色的碑体弥漫着岁月的气息,它岁月悠久,是从魔魂宗立宗之时就矗立在此地,记载着玄妙的神通道法,传言乃是一篇神级玄功。
然而,数百年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参悟石碑中载录的妙理,从而使妙法蒙尘,一晃就是数百年。
上一次临走之时,江晨也曾进入玄元谷,企图参悟其中的神通,为青阳界之行增添筹码。只不过,他那时候的神通造诣陷入瓶颈,眼界太窄,悟性也不够,因此也是一无所获。
此时此刻的他,踏出逆转先天的第一步,脑域开发,悟性不可同日而语,有足够的把握参悟出石碑中的道法。
江晨面对着石碑,跏趺而坐。
他的心神,不断地延伸,涌入石碑之中。
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神妙的状态,那道魂魄,在此时睁开双眼,混沌气流转,望到石碑的最深处,想要一眼看透其中蕴藏的神妙。
然而,石碑之中似乎有着一层神秘的能量,阻隔着混沌气的入侵,江晨的神念,似乎遇到一座屏障,无法探入。
依然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情景。
江晨屏气凝神,仰望着这块石碑。它通体苍黄,气息厚重而苍莽,仿佛跨越了遥远的时光,降临到这方地域。
它太古老了,根本不像是千年岁月的品质。
“莫非,这块石碑中的道法并非是开山祖师所创的玄功,而是隐藏着更古老的隐秘?”江晨心头升起一个疑惑,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他进入魔魂山,见过盘獒的元神,见过那座大阵,气息与石碑的气息并不同。
何况,魔魂宗立宗几百年,暴乱之地也是蓬莱仙域中最贫瘠的地方,区区神明便宛若神祗,很可能不明白,这块石碑,究竟是何物。
江晨潜心感悟,他的意念沿着石碑游走,感受着那股苍莽大气,太古洪荒的场景似乎在重现,他感觉到一个恢宏的大世。
这一切,十分地顺利,水到渠成,没有丝毫的阻隔。
江晨的魂魄在与之共鸣,混沌气颤动,演化出一重又一重异象,那是一个大世,呈现在江晨的混沌脑域。
一尊又一尊绝世的生灵出世,荡开黑暗的纪元,筚路蓝缕,开辟出一个全新的纪元。
这块石碑弥漫出的气息,渐渐地被江晨剖析出来。半晌后,他睁开眼,他隐隐明白,这块石碑的来历了。
这并非是当代的东西,很可能是太古遗留下的传承,有惊世的道法蕴藏在其中。
江晨深吸一口气,按耐下心头的雀跃,静心体会着石碑气息的变化。而他的脑域中,也是有着一重重异象演化出来。
铿锵!
忽然,江晨的脑海中传来一声铮铮刀鸣,惊天动地,似乎有一道璀璨的刀光从天外斩来,一道划破苍穹宇宙,落到混沌脑域。
可怕的刀意侵蚀苍穹,天穹之下,每一寸土地都弥漫着刀意,天地之间,刀影闪烁,刀气纵横。
唰!
一道刀光冲起,江晨的混沌脑域被劈开,变成两半,这道刀光劈入混沌中,映照混沌,照亮黑暗,演化出光明。
江晨毛骨悚然,连忙从感悟中回神。这道刀意太可怕了,他“看到”,自己的混沌脑域被劈成两半,直到此时,他还沉浸在那股无比恐怖的刀意中,无法自拔。
“原来,是幻象!”
许久之后,江晨终于清醒过来,他心有余悸,石碑中的道法,必然是刀道神通无疑。他又惊又喜,大口大口的喘气。
嗡!
突然之间,那块石碑震动起来,一道凌冽的气息直冲云霄,冲破了那股厚重苍莽的岁月气息,冲破了云霄,直贯长空。
一股刀意弥漫开来,天地之间,所有的黑暗都在刀光的映照下崩碎。一道白光从石碑中激射而出,落入江晨的脑海。
铿锵一声,刀气铮鸣,一个又一个鸟形文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那文字无比的晦涩古老,但江晨阅读起来却没有丝毫的障碍。
“碎星!”
这是一篇神通,记载着刀道的奥义,一道劈落,星辰碎裂,霸道无匹。
砰!
一声巨响,那块屹立千百年的石碑轰然炸碎,一块块碎石迸溅开来,荡起烟尘。眨眼后,江晨的面前就空无一物,那块石碑,赫然消散在尘埃之中。
江晨心头微动,急忙浏览起脑海中的碎星神通,发出一声惊叹。这道神通,精妙至极,由千万道刀气组成,最终化为一道刀气,一道看出,神魔辟易。
这一道神通的威能,绝对是他如今所能动用的最强神通之一。
“江师兄,发生何事?”
“江师兄,你没事吧?”
一个个修士闯入此地,他们都是在外界修行论法,以及在谷中钻研神通的人,听到爆响声,赶紧前来查看。见到是江晨,诸多修士纷纷行礼。
也有极少一部分修士眼神中充满敌意,十分嫉妒。
但江晨已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他转头盯着众人,笑道:“这里没事,你们去吧!”
“咦,那块石碑呢?”一个修士发现古碑消失,不由得惊呼道。
“江师兄,不会是你参悟不成,将石碑给击碎了?”
“江师兄,你是不是将石碑悄悄藏起来了?还是赶快交出来吧。你领悟不到神通奥妙,不代表后人不行!”
有两人冷嘲热讽道。
蓬蓬!
一道残影闪过,空中炸开两团血雾,两具带血的身躯倒飞出去,正是刚刚开口的两人。这二人,双臂断裂,血流如注,在地上哀嚎不已。
“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教。滚吧!”江晨冷哼道。
诸人惊恐不已,昔日的小魔头本性未变,反而成长到大魔头的地步。几名修士赶紧抬着那两人离开,不敢再耽搁一分一秒。
江晨面色漠然,转头继续参悟碎星神通。不一会儿,他便将这道神通掌握。
“对了,若是我能将小钟的神通,容纳到刀法中,肯定是所向披靡!”江晨忽然想起那枚古怪的小钟,这口小钟,推演能力强悍无比,若是运用到刀法中,肯定能让他的实力水涨船高。
江晨将碎星神通放到一边,转而钻研小钟。
他催动小钟,这口钟不断地震动,一道又一道符文显化在钟壁之上,江晨这是在利用小钟推演碎星神通。
但这道神通显然极为强悍,小钟一直在推演,却只是推演出细节末梢,无法将这道神通的奥秘完全推演出来。
“看来,这块石碑果然是来历不凡。”江晨暗道,他成长到这一步,小钟绝对是可以推演出地阶神通的奥妙。可是对于碎星,却一知半解。
他沉下心来,反复催动小钟,钻研着个中奥秘。与此同时,他又运转《诸天无道经》,这部玄功与小钟乃是一脉相传,江晨企图以《诸天无道经》来演化出小钟的奥妙。
嗡嗡!
下一刻,这枚小钟钟壁上浮现出一道又一道奇异的秘纹,并未符文,也非神纹魔纹,这是一种奇异的秘纹,气息很古老。
“混沌的气息,这是混沌的气息!”
江晨大惊,这股气息,赫然与混沌的气息一般无二。但从感觉上,这股气息还要胜过混沌气息。
“万法皆从混沌中演化出来,掌控混沌气,推演神通就变得轻而易举。原来,我早已经拥有混沌气。怪不得,我看过一遍的神通,就能轻易地掌控。”
他想起凌若霜曾施展的乾坤天印、薛云帆施展的大雷法象拳,以及林道玄的万象大手印,他看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妙义。
原来,逆转先天,掌握混沌气后,不知不觉间,小钟的推演能力早已将嫁接到他的身上。只不过,今日方知。
“哈哈哈……万法皆源于混沌,我一刀砍下,万法绝灭。”
先天刀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一刀斩下,似乎切入虚空中,毫无花哨,但是却将虚空切开,有丝丝虚空乱流涌出。
这一击,俨然是他推演出玄元谷中的虚空薄弱之处,切开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