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转身回去换衣服的时候,习惯性随手就把房门关上了,江秋意差点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暗暗咬牙,丫的,这是鸠占鹊巢的意思吗?这房间明明是我的好不好!
还没生完闷气呢,谢六郎就换好了出来了,那个换衣裳的速度啊,不愧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
可是他这一出门又随手把门带上,拉着自己就往外走是几个意思?
“哎哎哎,等等,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六郎!”
“去洗澡啊!”
“洗澡?”
“嗯嗯!”
拜托,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能不能不要忽闪忽闪的!
江秋意顿了顿心神,这才忍住没有被迷晕了花枝乱颤,赶忙拉住了六郎:“不是,洗澡你收拾包裹干嘛?咱家现在有澡堂子乐,我从山洞里把温泉水引下来了,想泡澡不用进山了!”
“俺知道,俺刚刚去看了,可这家里头的池子没有山洞里那个大,泡起来肯定没有那个舒服!”
肯定你个鬼啊!一样的好不好!再说了山里头那个就是个天然小湖泊了好不好!谁家能那么奢侈去搞个那么大的池子泡澡啊!就他们家这口直径五米多的池子,已经叫十里八乡多少人都羡慕的不得了了!这位小爷口气真大,居然还敢嫌弃!
江秋意晕晕乎乎的自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六郎却拉着她一个劲的往外走,唬的她连忙制止。
“天都黑透了咱这样出去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如今不比以前了,家里头可不止你娘和三姐两个人,没有那么好糊弄的,咱这一出去,明天外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闲言碎语来。还是别去了吧!”
“没事,咱翻墙走,俺带三千兵甲千里袭营都能不动声息,别说带你一个了!没有人会发现的,你抱紧俺,俺带你从墙头翻出去!”
“哦!”
江秋意被谢六郎一扯,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抱里。他在战场上统领千军万马习惯了,自然而然的有种令人信服的威严,江秋意不由自主的就傻乎乎的听从了他的吩咐。
心里头那个恶毒的小人儿却笑的花枝乱颤:大晚上的在自己家翻墙头啊!好刺激好激动好羞涩有木有!
啊?不对!谢家可是有护院的呀!
江秋意还来不及提醒已经一阵头晕目眩,体验了传说中的轻功之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明个大街小巷都会有小童奔走相告,忠武将军衣锦还乡,半夜带着自家娘子翻自家的墙头!栽在了自家护院手里头,被当成小贼给拿下了!
这消息绝对的劲爆啊!足够大伙茶余饭后笑话上好几年的了!她也不要做人了!不要做人了!
可是她闭着眼睛认命的等着自家护院“呔”一声将他们拿下的时候,却迟迟等不来那一声吼。睁开眼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六郎已经抱着她奔出了几百米,谢家大宅被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这家伙,脚底下踩了风火轮吗?
江秋意不由得好奇的低下头去看谢六郎的脚下,却发现他只是疾步如风,走的飞快,连跑都算不上!
心里头暗暗想着:这家里头的护院回头得好生训斥一番了!都是干什么吃的?自家的女主人被人翻墙头扛走了都不知道!平日里肯定没有好好练功!
这倒是她冤枉那些个护院的了,他们怎么能跟在战场上往来不败的忠武将军相比!在他那些千里袭营的传奇里,谢六郎可是号称神出鬼没的,没三两下功夫,能空穴来风的传出那么多神话似的战绩吗?
江秋意晕晕乎乎的,一路上被抱着到了山洞里,她才想起来说:“六郎你快放我下来,你不累吗?”
谢六郎稍稍平息了一下气息,疾走如风倒不至于让他气息不平,他主要是激动的!
以前只要到了这个地方,秋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水!
是以,他像个狼崽子似的吞咽着口水,看了看江秋意,又看了看冒着白雾和热气的池子,一脸的期待。
江秋意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想起自己以前每天累惨了当着六郎的面就淌到池子里去,蹲在水里就把衣裳给脱干净了,每次还泡着泡着就睡着了,谢六郎都不知道将她光溜溜的从水里捞出来多少次了!
呸!以前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这家伙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分明就是在说:“你去啊,去啊!快下水洗澡脱衣服啊!”
从前她只当谢六郎是个半大的少年郎,并未多想。可自打她自己个的心境变了之后,她整个人在谢六郎面前反倒是缩手缩脚了,咕噜了一声:“那个,天气凉我昨个才洗的澡,今天就不洗了,我去生火,你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快下池子泡泡解解乏吧。”
谢六郎眼睛里的光彩明显一下子就暗了,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哦”了一声,当着江秋意的面就开始脱衣服,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他是不羞臊习惯了,从前那个会害羞的谢六郎早就被老兵痞子教坏了!
江秋意唬的立时转身,逃似的去生火去了。
人再怎么变很多东西还是不会变的,比如说细心周到。江秋意打开了六郎收拾起来的包裹。里面除了他俩的换洗衣裳之外,还有一囊水,油纸细心的包了一些小点心,估计是看她晚上顾着招呼人没怎么好好吃饭,怕她饿吧!
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对于六郎忽然归家的那种不适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人还是那个人啊!
谢六郎在水里头泡着吭都不吭一声,不知道还以为他睡着了掉池子里淹死了呢!江秋意有些担心却不敢转身,背对着温泉池子喊了一句:“六郎,你好了吗?”
没有人回应,她想着该不会是睡着了吧?便又喊了一句,还是没有人回答,这下子江秋意就不淡定了,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就站了起来,可身后的池子里哪里还有谢六郎的影子啊!
“六郎?六郎?六郎你在哪儿?”
心头的慌乱盖过了神志,她甚至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思考了,只是任由心慌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