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钟，小楼开车载着季南赶回了地下工作室。
进了办公室后季南迫不及待的把办公室内的大灯打开，随后收拾干净办公桌将从荣盛家园带回来的资料全部一股脑的倒在了办公桌上。
小楼关上办公室的门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桌子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皱着眉问：“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都是关于方家庄一些咱们根本没办法查到的资料！路上我扫了几眼，发现这事闹的有点大……”季南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烦躁的说：“咱俩今晚再这加个班，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消化掉。看完之后，咱俩再说！”
“好！”小楼多一句话没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随后二人就不再废话，把资料归拢到一起，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但越是往下看，二人的眉头就皱的越是厉害。
凌晨三点多钟。
小楼在外面冲了两杯速溶咖啡，端进办公室时，一直埋头苦干的季南开口吩咐道：“你去外面把黑板给我拿过来，这个关系网有点复杂，咱们得捋一捋！”
“诶！”小楼应了一声，把咖啡放在季南面前，轻声说：“喝点东西提提神。”
“就这些资料不喝这玩意也提神了……是他妈真没想到这事这么复杂！”季南看完手里的资料放到一旁，随后又拿起一旁已经看过的资料，反复研究了起来。
小楼无语的退出办公室，在外面的公共办公区把黑板收拾干净抬进了办公室内。
季南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一边整合着资料一边把一些让人倍感熟悉的人名写在黑板上，并且完全的标注了出来。
“要真是这个关系……那这事就他妈复杂了。”小楼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黑板，单手托着腮皱着眉道。
季南一边在黑板上写着字一边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给咱资料的人是谁咱不知道！所以这份信息的真假程度不好揣摩！”
“荣盛家园西门口有摄像头，摄像头不是路边的摄像头，而是小区的监控摄像！我能把放东西的人给挖出来。”小楼回道。
季南点着头说：“这个肯定得挖，要不然咱们真的没办法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假程度！”
“这个U盘的资料还没看，咱俩来一起看看。”季南话音落下后把从黑色塑料袋里找到的U盘插入电脑主机，随即在电脑桌面里找到了U盘。
小楼站起身走到季南身后和他一起紧盯着电脑屏幕。
U盘打开后季南发现整个U盘里就只有一个视频，季南挪动着鼠标点开视频并且扩充到了全屏。
视频打开后电脑显示器两边都是黑框，只有中间有内容，显而易见这视频是用手机拍摄的，而并非是专业的摄像器材。视频开始先是黑屏了一段时间，紧跟着摄像头对准了一个老人。
季南在看到视频里的老人时，身子忍不住往后靠了靠，因为视频里老人的模样有些可怕亦或者是说惊悚。
老人满脸深邃的皱纹，最重要的是老人的左眼已经瞎了，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并没有眼珠！老人身上穿着白色的病服，头发花白而且稀松，头顶的头发根本不过半。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出生的。”这时候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老人目光呆滞的看着手机屏幕，蠕动着嘴唇声音格外沙哑的开口回答：“我是临山县朱山镇方家庄人，我叫方水生……”
“……”季南和小楼听到这个名字后直接呆愣住，随后俩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蠕动着喉结均是没吭声。
这时候手机屏幕出现了晃动，跟着直接黑屏！
“懆……这事大了！”小楼皱着眉自语了一声。
季南重新把视频打开，盯着电脑显示器一边看一边说：“得把这个老头找到！”
视频再次播放，季南和小楼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视频当中。在老头出现时，季南点了一下暂停分析道：“医院的病服都是蓝白相间的，这老头穿的衣服是纯白的，估计不是在医院拍的。”
“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的病人多数都穿白色的病服！”小楼开口插了一句。
季南拿起笔在纸上迅速把这条线索记录下来，跟着继续播放视频。视频播放到最后，拿着手机录像的人在关闭录像时手机明显有些晃动，但晃动时镜头刚好拍到了外面的窗户。
季南连忙把视频再次暂停，但窗户外的画面只留下了一秒钟随后视频就播放完了，所以第一次暂停的时候季南并没有暂停到对的时间里。季南耐着性子，重新打开视频快速移动到最后一秒，跟着按住了暂停。
“窗户外面是个小型的绿化公园，公园里有假山！咱的线索就只有这两个！”季南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模式，然后给电脑显示器拍照保存。
小楼站起身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一堆资料和前面的黑板，皱着眉说：“咱得从两个方面下手，第一个是找到给咱资料的人，第二个是找到这家精神病院找到视频里的老头。”
“对，就是这个路子！”季南的想法和小楼不谋而合，他喝了口有些凉的咖啡，轻声说：“咱现在掌握的线索有点复杂，最大的问题是咱不敢相信这个线索的真实性。所以……目前得坐实了这个线索的真实性，然后才能着手查这个线索！”
“我想办法抓给咱东西的人，这个老头你找别人盯着。”小楼眯着眼睛轻声道。
季南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他开口说：“我的建议是，这事先不告诉方有德！因为真假还不清楚，现在告诉他这事只能给他添堵，并帮不上他什么。”
“我也这么想的，现在先别把事情告诉他，等事情落实了再跟他说也不晚，毕竟这事有点大了。”小楼赞同的点头。
季南摸着下巴摇着头叹息道：“这事藏得太他妈深了，如果没这个资料想破头皮我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班长要是知道这事，心里指不定会有什么想法。”小楼同样叹息道。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季南和小楼又同时把这些收来的资料整合收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钟我起床后到院子里洗漱，老姜坐在厨房里一边烧着锅一边问我：“今儿就走啊？”
“啊，吃了饭就准备回去了，不能老在这麻烦你。”我把洗脸水倒在院子里，拿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笑道。
老姜含笑说：“想啥时候过来就过来，我现在怕啥都不怕麻烦。”
“这地不能长待，再待下去就得成仙了。”我哈哈一笑，跟着把毛巾搭在院子里的晒衣绳上，说：“张大爷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让他过来陪陪您，这样您一个人不至于太闷。”
“快拉倒吧，他来了以后更闷，话都不能说。”姜伯摆着手笑道。
我咧嘴笑了笑也没再多说。
早饭吃的是老姜下的白面条外加一叠小咸菜，吃的虽略显清淡，但也管饱了。
吃完饭我在屋子里收拾了一番，跟着就到堂屋找到了老姜。
“啪！”我把来时准备好的两万块现金放在老姜面前，轻笑着说：“这钱您拿着，回头去山下村里找户人家给他们点钱拉条电线过来用。咱不去后山腰那帮人看瓜去了，那瓜棚昨天我也见了，住的地方太差，挡风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都十月份的天了，他瓜棚里面也没瓜了。”
“不用你的钱，我身上有钱，够用。”老姜不由分说的抓起我刚放下的钱就要塞回我手里。
我坚决的拒绝道：“您是我师父，也是我长辈，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您要问我要个几十万、几百万我可能真没有，但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要是……要是没方家庄这茬事我相信您能过的更好。作为方家庄的后人，别说跟您拿点钱，就算是给您养老也是我该做的。因为……这是我们方家欠你的。”
“张林那边我回去后就过去看看，您也别老惦记，都没事。”我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老姜抬头用浑浊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再推辞。
我笑了笑没再扯这个话题，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就准备离开。老姜送到我停车的位置，等我坐上车后他背着手叮嘱道：“回去的时候慢点开，什么时候想过来就直接过来就行，我随时都在这。”
“清欢火化了那伙人知道，所以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再继续找我们这十二个人。轻语的事，您多费心。”我打开车窗沉默了片刻，又道：“真出点什么事……烧了也不能留给那伙人。”
老姜听到我的话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昂，您照顾好身体，别不舍得吃，想吃啥就买点啥。辛苦了大半辈子，晚年就别让自己遭罪了。”我咧嘴一笑，发动起车子嘱咐道。
老姜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赶紧滚。我笑着推上档踩着油门给车掉了个头就把车给开了出去。
早晨八点多钟，小楼孤身一人重新折返到荣盛家园西门口。
他站在路口的冷风中裹了裹衣怀，抬头扫了一眼正对着荣盛家园西门口的摄像头，随即眯着眼睛奔着荣盛家园小区大门前的保安楼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