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递过来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后便匆忙出了门,不管话说的怎么漂亮,可是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我的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
桌上这碗饭,我几乎将心都炒在了里面,我多么希望他能够吃完再走,至少,尝一口也好。
然而。
他很忙。
而且。
我帮不上忙。
看着那碗饭,眼泪更加汹涌,我只机械的一勺一勺的往自己的嘴中喂,这顿饭原本就是为了庆祝他回来,特点为他炒的,然而……
许是因为沾染了泪水的缘故,原本美味的炒饭,此刻吃起来竟然是有些苦涩,让我觉得难以下咽。
我真的很想、很想要跟他一起分担,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希望能够帮上他的忙。
姜樾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我只迷迷糊糊的觉得被抱了起来,只知道伸出手去紧紧的搂住了他,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可是等到清晨,别墅中却再次没了人。
接下来的几天姜樾依然早出晚归,我心中失落,面上却只能摆出笑容,只想着他一身劳累回家时能放松一下。
不过姜樾毕竟是姜樾,很快便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早上他出门的时候留了纸条,说中午回早点回来,带我一起吃饭。
天气越来越冷,我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等洗漱完已经接近中午。
看到便利贴的时候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许久没有出门,我下意识的上楼换衣服,可刚打了底妆便听外面有了声音,一时无奈只涂了个淡妆便下了楼,果然就见姜樾正往楼上来。
见我匆忙出门,姜樾面上浮出些笑容:“刚起床?”
“没有啦。”
我抿抿唇,还是有些怨气:“不过看到消息没多久,这样匆忙出门总觉得……怪怪的。”
姜樾倒是毫不在意:“只有我们两个,用不着这么拘束。”
没有外人倒也让我轻松了些,再加上时间不早,我拿了外套便跟人出了门。
开始以为他可能是带着我去西餐厅,因为他开着车到了穿过了市区,而郊区那里有一家西餐厅特别的有名。
谁知道最后他竟然是带我来到了一家私人厨房,这私人厨房也是在郊区的一片地方,十分的僻静。
“这么偏,倒是难为你找得到。”
我有些感动,因为这里的环境非常的好,坐在窗边,就能够看到院子里面的雪,店里人也很少,十分的安静,我可以跟他一起说说悄悄话,装修也是那种偏古风的,实木桌椅古典宫灯,上面的仕女栩栩如生。
环境得我心,可能也是因为跟姜樾在一起,我总觉得吃什么都很美味,倒是没有仔细品尝。
一顿饭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吃完后姜樾直接带着我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公园。
不得不说郊区真是一个赏雪的好地方,许是人迹罕至的原因,地上难得的白雪皑皑。
还记得他第一次送我戒指也是在雪地里,想起来那个时候他那样子,可真的觉得有些傻。
想到从前,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又勾了起来,捡着有意思的说完之后半晌却没有应和声音,我回过头,不由得失笑。
这人竟然就这么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笑过之后我又有些心疼起来,这些天他该是有多累,却还特地抽出时间来带我出来玩。
还有刚刚,明明叫他不要喝酒,可是他偏偏说开心,要喝点酒庆祝,这下,倦意毕露了吧。
伸手搂过他,我也想要给他一点温暖,也想要给他一点慰藉,尽管肩膀有些痛,但仍旧是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可谁知他的手机确是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姜照给他发短信说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要他参加,我心中叹息一声,尽管心疼他,但是我还是分得清轻重,不得已只能够将他摇醒。
看完短信后姜樾面上闪过一丝阴霾,随即跟我说了一声抱歉,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们两个未来,也怎的好意思责怪他,只摇摇头跟他一起来到停车的地方。
酒后姜樾自然不好开车,这儿又偏得很,思量之下我索性坐到了驾驶位:“上车。”
姜樾犹豫了下:“你……”
“我怎么了?”
我尽量催眠自己忘掉仅有的几次摸方向盘的经历,道:“我也是大学就拿了驾照好吧。”
见我坚持,姜樾倒是很快妥协下来,他也的确是累狠了,上了车不久就歪在座位上又睡了过去。
自动挡的车还是比较好上手的,战战兢兢的开了几分钟适应之后,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就听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趁着红灯的功夫拿手机看了一眼,却是一条短信:“伯母现在唐家,我能带她出来,见面详谈。”
发件人正是顾易钧!
若是别人,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可是这人是顾易钧的话,我还要想一想。
毕竟他曾经骗过我,甚至诬陷过姜樾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这一次谁知道又是不是他的阴谋呢?
一路上我几乎没想过别的问题,晃神的功夫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跟姜樾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却不想还不等我开进小区,一辆车便直直的冲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真的是懵了。
如果我往右边打的话,我是躲过了,可是那姜樾肯定会受到伤害,更何况他现在正睡着,可是如果我往左边打的话,我自己又肯定会受点伤。
我以为我会进退两难,可实际上我的行为却比我想的更快,剧烈的震荡感传来的时候我脑中还闪过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估测失误啊,这可能不是受点伤的程度吧……”
“楚楚!”
姜樾的声音传过来,却远远近近的听不真切,我努力眨眨眼,看到姜樾无事之后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姜樾陪在我身边。
周围的世界一片白,病床旁的姜樾就好像是大海中的一艘船一样,是我的一切,是我全部的希望。
此刻他趴在床头好像是睡着了,我目光逡巡着,正想要找什么东西给他盖上,谁知道稍一动作姜樾便猛地惊坐起来。
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安慰我的话语,谁知道这会儿他看向我的目光几乎是要喷火,就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你是傻的啊!明明看到车来了你还往左边打,不知道往左打司机会受伤么!”
我愣了半晌,见到他气消了一些,才怯怯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你还敢有以后?”
我忙摇头:“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明明是我该被安慰吧,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可对上姜樾半是恼怒半是后怕的目光,我却还是忍不住软了声音:“你别生气了,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他的气这才慢慢的消下来,瞅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我也不想要冲你发火,可是我真的好怕你会出什么事。”
看到他眼睛有些发红,我连忙点点头,然后又是再三道歉,他这才将此事揭过不谈,沉着脸道:“我正在找肇事司机,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顿了顿又道:“早知道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开车。”
我还想说些什么,病房门却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对我伸出手:“朝小姐吧,久仰久仰。”
我愣了下,对方面上已经挂了笑:“我是阿樾的朋友。”
我也伸出手,正打算同他礼貌性的握握手,可姜樾却是一把将程靖黎的手给拍开了:“少废话!”
程靖黎白了他一眼:“我堂堂海外医学博士,医学界的程教授,别人请都请不来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姜樾却没听到这话似的仍旧是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而且有一种“少啰嗦、给我快点,否则后果自负!”的意味。
我看的有些想笑,可是程靖黎却是已经很严肃的拿起仪器为我检查了起来,半晌才面色古怪的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
说完又像是不敢接受般重复了一遍:“你急吼吼找我过来,就是帮你查这个的?”
“都脑震荡了,还轻微?”
姜樾又是沉着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的话,我很怀疑这位程医生还能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程靖黎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他解释,便又是白了他一眼才无奈道:“没什么大事,这几天会有些头晕而已,我这样解释能够明白了吧?”
再次看了我一眼,他又打趣道:“你是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间咱们阿樾有多着急,我正在做手术呢,他一个电话将打给我,啧啧,那急切的语气,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你危在旦夕了呢。”
我心中甜蜜,面上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多谢程医生关心了。”
姜樾冷着脸挡在我们两人中间:“不用气。”
我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连自己朋友的醋还吃起来了,却也只能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