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松了一口气:“二姐,他怎么会给你解药呢?”
“会的,清若。”
即然现在这样来了,即然他们都给臻王爷下了那样的毒,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道,黑云散就是契丹的毒药,不是吗?
我没有跟清若说这些,守着一盏灯,等到夜半。
秦漠也没有来,快早上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把飞镖钉在桌子上。
我拔出来,取出那纸条看。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嚣张的字,约我去茶楼。
那个我初开始到边关,第一次见秦漠的地方。
穿上厚衣服,打把伞很平常地出去了。
天气太早,呵出的气,都暖暖的像是梦幻的境界一样。
没有什么人走动,下了一夜的雪,让一地都无比干净,安静,我踏雪而去。
那茶楼在蒙白的天气中,依然黑黑的,只有一扇小窗微开着。
推开虚掩的门,里面一片黑寂寂的,眯起眼看了好一会才上去,踏上大楼梯,吱吱作响。
靠窗的地方,静静地坐着一个黑衣人。
我站在楼梯口:“秦漠,我来了。”
他只是抬手,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推到对方的位置。
我走过去坐下,双手捂着茶杯暖暖双手,抬头看着秦漠。
他一笑:“好久不见,心若。”
“好几天前,我们才在战场上见过。”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脱了战袍就不认得我了吗?
“心若,我是指,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相见。”
“我其实,并不心平气和,秦漠,你还爱我吗?”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他显然没有想到,微微地讶然,但很快又平静地说:“为什么这样问?”
“我想要黑云散的解药,明夏她快不行了。”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这种事实啊。
他摇摇头:“我没有。”
“是你约我在这里的。”没有,还约我出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见见你。”他寡涩地说:“心若,你在盛世,过得那么难,不要理会这些了。”
“秦漠,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冲着黑云散的解药来的,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就把解药给我,不管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
秦漠轻叹,涩涩地一笑:“顾心若,你越来越是重感情了,你的生活,似乎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不想告诉他,早已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还在过去里,没有走出来。
“我们金三王爷,希望你能到契丹做。”他传述着他的目的。
“如果你肯给我解药,我无妨。”
“你不喝茶,也是怕我在茶里下毒吗?心若,我对你不会这样的。”他有些受伤地看着我手中的茶杯。
“我很久没有喝过茶了。”我并不是担心这些。
有了孩子,就不能多喝茶,那个大夫私下里告诉我的。
“这是你最爱喝的。”
“很多的最爱,不会一直下去的,秦漠,你告诉金三王爷我愿意去契丹,但是你要先把解药拿出来,明夏已经不能再承受太多了。”
他点点头:“我会转告的。”
我踏着雪出来,心里放松了许多。
终于是有希望了啊,明夏,再坚持几天。
我们秘密的见面,我没想告诉谁,这事,不好说得太开,要是不能如了我愿,拿不到解药就是大错了。
回到府里冷眼看着张灯结彩,居说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了。
还真如了当初金三王爷的意了,他要将妹妹嫁到盛世为贵妃,想向皇上讨我过去,当初有人说他不愿意。
现在这样的话,估计没有人再会说了。
“顾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快去,高公公一大早和皇上过来,高公公正到处找你呢?”
“什么事?”我随口问着。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皇上他们的事,小的哪里敢猜想啊。”
几天没有理他,没有要见他,他倒是上门来了。
“皇上在哪里?”
“在明夏公主的房间里。”
还记得他的女儿,不错啊,该不该说他还有点父爱。
他靠在明夏的身边,手轻撩着她被剪得很短的发,像是一个慈父一样,温柔地看着,握着她的小手在亲。
可是凤玉轩,你怎么不敢掀起她的衣袖,看她手上的那伤口呢?
有些恨他的,恨他的无情与自私。
我知道他是皇上,他也不容易,很多事也由不得他,但是在权势和亲情上,我和他选择的,不会是一样。
我进去,也照着惯例,行了个礼,很轻淡地说:“不知高公公找民女,是为何事呢?”
“是这样的,顾二小姐,皇上过二天就要迎娶晴翠公主,这里的女子特少。”“所以要我帮忙,是吗?”
“是的,二小姐。”
“好。”我咬牙,冷冷地说:“需要说什么,只要差人说一声就好了,皇上纳新妃是大事,是全盛世都值得庆祝的事,民女能帮得上,民女就十分高兴了。”
他抬头看我,有些冷,更多的是怒。
怒什么怒,该怒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他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凤玉轩,我是想过跟你道歉,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高公公,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我和秦漠的交易,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现在,已经不是在不在乎他的事了。我不告诉你,凤玉轩,你要是还在乎我,你现在这样伤害我,有你后悔的时候。
即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是各走各的路了。
“谢谢你照顾明夏。”他终于说话了。
我以为,他看着我,就永远也不想跟我说了。
我淡淡地说:“不用谢,是民女的荣幸,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不?”说实在的,现在看着他,心里还是很来气的。
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眼神越发的冷沉。
高公公察眼观色,然后一挥手:“下去。”
我转头就走,一出来所有的骨气,也在瓦解。
我们真要鱼死网破,才能真的明白吗?罢了,也许永远也不用明白了,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而已。
顾府里没有什么下人,打仗是一个人当二个用,陈叔要顾着这诺大的顾府,经常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