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风寒好了,就不会再染上。
偏得还真的染上了,我躺在榻上,咳得十分的难受,密制香膏全被收了去,只能让御医开了药,煎着喝。
苦得连胆水都想吐出来,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里,凤玉轩抱着我,跟我说,如果叶子长出来,我就会成为她的女人。
我会一直一直在想着他的话,分不清是不是真的,还是自已做梦而择想出来的。
这一病,足足大半个月的,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
看着镜中的自已,形销骨立,瘦得弱不禁风的,不禁无比的感叹,这减肥的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放下了镜子,我不敢去算皇上是多久没有来了。
我甚至都很久没有去廉了,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凤玉轩。
细累地将粉匀上脸,让自已看起来更有精神一些。
出了去看那日头灿烂,刺得眼都睁不开,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味道。
“廉呢?”我问守在外面的宫女:“快抱过来我看看。”风寒好了,也不怕再染上廉和明夏。
宫女却说:“回娘娘的话,廉皇子和明夏公主,让高公公带到华阳宫里去了。”
我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啊,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居然不知道。
宫女又说:“这是皇上的命令,说贵妃娘娘病了,无暇照顾皇子公主,便命人来抱了过去。这倒没有说什么时候送过来,皇上说让娘娘安心养病,这事儿就先不要告诉娘娘。”
“大概什么时候抱的?”
“娘娘初病的时候。”
我想,我该喜吗?还是欢,不是笑,还是哭。
什么意思,凤玉轩知道我生病了,但是也不来看一眼,这就是所谓的爱人,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连孩子也抱走,不打一声招呼,好啊,现在当我是什么来着呢?
真恨,他是不是又当我是什么了,是不是又厌倦了。
他觉得我越来越是妥协,就这样做了吗?
一次又一次,你不累,我真的很累很累啊。
浸在夜风里,看着一汪染了月色的湖水,十分的美。
一壶清酒,带上几分的微热。
浅斟而饮,让醉意,一点一点迷糊去心头上的难受。
如果你还爱我,为什么你不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还爱我,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伤害我。
我现在,多想念你啊。
借着酒意,我在长廊上直往宫外走。
绯烟宫静得,只有自已的脚步声,这多可怕。
还是出去,外面的人拦下我:“贵妃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贵妃娘娘不得出这里一步。”
“我今天就偏是要出去了,就偏得要出去了,你们能奈我如何。”
我就冲出去,酒真是好东西,有时候可以让人忘记自已在做什么,一些事,也可以壮着这酒气而行。
下人十分的为难:“惜贵妃娘娘,请不要为难奴才。”
是的,我就是惜贵妃,我就是借着这身份,我就要出宫,你们又想怎么样,我怕你们啊,你们敢对我动粗吗?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
哼哼,真是可笑的贵妃。
执意就要出去,我看到有人也跑了出去。
一定是通知凤玉轩了,是啊,快去吧,我就是想要见他。
请让我任性一回,我不想再这么理智,再这么替你想下去,那样我很累。
我真不想再那样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想见见他。
宫里人拦着,也不敢怎么拦,闹了很大的动静,所有的下人都起来了,明里暗里有多少眼睛,在看着我的笑话。
我喝醉了,我怕谁呢?我谁都不怕,你们爱看就看。
过了也不知多久,久到我都要失望的时候,看到了黑暗中,那光亮在飘移着,不多一会我,那光亮就到了眼前。
我眯起眼,靠在宫女肩上看着来的人,那就是凤玉轩。
没有来得及穿上讲究的衣服,头发还微微的散乱,他在火光下看着我,十分的不悦,拧了拧眉头:“这是怎的?”
所有的人都不敢吱声,我推开宫女,仰望着他:“我要出去,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困住我。”
有些踉呛地走到他的身边,他眉头越皱越是深了:“顾心若,你喝酒了,借酒装疯是不是?半夜闹腾个没完没了的。”
我哪里是借酒装商我,我是借酒而失理智啊。
“你把我的孩子,带哪去了,还给我,我要去找他们。”
他一把将我扯了回来,然后冷冷地说:“绯烟宫里的奴才,都是白吃饭吗?让你们的贵妃闹出笑话,该当何罪。”
他这是在暗示我,我这是闹笑话。
“我没醉。”我鼓着颊看他:“没醉,我要去找廉,他是我的孩子,廉要和我在一起的,皇上说过的。”
他越来越是不悦了:“拿杯冷水来。”
一个公公,极快地就去,然后拿下过来给他。
他端起,往我脸上就一泼,然后冷声地说:“清醒了点了没有,胡闹也有个限度,在这宫里疯,顾心若你是嫌朕的事儿少吗?你就不能成熟点,理智点,偏就要这般的折腾,还有完没完。”
我很清醒了,真的,不是因为凉水泼脸,也不是因为他冰冷的话,而是因为他脖子上,那醒目的吻痕,很深,很新鲜的吻痕,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刺在我的心间,痛得让我一缩,什么酒意都挥散得没有。
我笑笑:“是真的,太放肆了,那你,还会实现你之前说过的,让廉回到我的身边吗?即使你有着千万种的理由,可以做你可以做的事,无妨,我可以不爱你,你一定要把廉还给我。”
他凤眼带冷:“来人啊,把惜贵妃带回去,关起来。”
他拿着我帕子,将我脸上的湿意一点点地抹去,那么的细心,那么的轻柔,像是在拂着珍贵的物品。
我看着他,我觉得我不认识他。
他脸上的怜惜,此刻就像是梦一样。
烛火在扑闪着,居说人在梦里,经常想到的事,就是自已最想的。
如今正也是半夜之时,夜里的风,特别的凉,眼前的人,特别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