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之后,她的心就像被冰冷的丝绸包裹住了,又凉又透不过气,想话的力气也被憋下去了。

    只能感觉方景铄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然后走了她的身边。

    她闭着眼,等着他报复。

    她原本蹲着的腿突发性的麻了起来。

    经过一晚的休息,早上起床之后竟然一时忘了昨晚还不能走路。

    看来那伤只是当时痛,就像饶记忆一样,在经历某些不可避免的事物时,总觉得会熬不过去,可一旦过去之后,会是一种新的释怀,再回头看,那痛,不过是毛毛雨。

    她狼狈的想站起来,腿肚麻的已经令人难以忍受,头也晕的像要倒下去,刚刚准备起身的时候,方景铄丢下了手中的奶瓶。

    一直手按住了她的脸。

    晚意震惊的又蹲了回去,睁开眼,看见方景铄一脸不解的望着她的脸颊。

    “你先别动啊,我试试!”他一边纳闷的着一边用手揉她的脸,就好比她脸上有什么似的。

    “什么啊?!我们一笔勾销了,你走开!以后再也不要找我了!”晚意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她也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孩淋了一身的牛奶,事后还被他揉脸调戏,她再好的脾气也控制不住了。

    “哎呀!你再等……”方景铄眼见童晚意站了起来,一下子愣住了,语气也戛然而止。

    他找人弄了超大的两桶牛奶和一只大勺,当然,童晚意那脸上的五个字也是他趁方曜容离开之后给她写上去的。

    这女人不愧是猪,睡的跟死人一样,方景铄还在想要不要跟她打镇静剂,结果事情顺利的出奇。

    只是……这两桶牛奶没泼完,她就全湿。

    那连衣裙的面料是雪纺的,很薄,淋湿后全部贴在了身上,将她身体的曲线全部勾勒了出来。

    方景铄再怎么流氓也没见过童晚意没穿衣服的时候,咋一看见……心花怒放啊!

    要丰胸有丰胸,要蛮腰有蛮腰,至于后面嘛,没看见。

    他又不好意思绕过去看个清楚,男性的害羞感油然而生,他突然红了脸。

    那女人穿的深色内衣也映出来了,真是好不风骚好不性感啊啊啊……

    只是再抬头看她,那脸上用记号笔写的字,在被牛奶淋过之后依然没消褪。

    人群突然闹了一下又静了一下,好像有韧声了什么又立刻住了嘴。

    晚意被方景铄**裸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身后传来动静的时候,她才趔趄的动了动腿转了身。

    那牛奶滑过了后膝盖的伤后,有一种伤口上撒盐的刺痛,也只是有一阵没一阵的感觉。

    她转身之后,将阳光抛在了脑后,方曜容远远的看着她歪着头,双手捏着裙摆两侧,就像电影里油菜花田里一村姑穿着花裙子,为了装可爱而歪着头捏着裙摆。

    这就是方曜容的第一感觉,奇怪极了。

    这个女人他好像不熟了。她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疏离,好像真不认识了。

    方曜容越往前走,那些给方景铄捧场的医护人员也知趣的趁他前脚走上前时后脚就溜走开了。

    等到方曜容走到童晚意跟前的时候,后面就只剩几个花痴的护士在那儿不畏炎热的看好戏。

    “你是瘪三?”方曜容这话的时候,还是盯着她的脸看了一整圈。

    那认真的态度应该可以媲美他看合同的时候了。

    她总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方景铄!你是不是在我脸上画了什么?!啊!”她立刻转身怒视着那个盯着她屁股吞冷涎的鬼。

    从她下楼的时候人们的表现,到刚才他抹她脸的动作,再就是方曜容刚才那句疑问句……晚意知道,方曜容这人一般不脏话,那鬼!杀的鬼!该不会在她脸上写了个瘪三吧!

    “爹地,我就是想试试新买的记号笔……上面写着防水的!”

    他十分无辜的眨着眼睛看方曜容,企图得到他老子的支援。

    方曜容这又将视线从方景铄脸上转到了童晚意脸上。

    刚才方景铄一直拖延他的时间,他就料到这边该发生了什么!果然不是个省心的宝贝!

    比他方曜容时候可皮多了!看来以后出息大大滴!

    “这字是你写的?”男人阴着零下七十度的俊颜质问出口。

    晚意抿着唇看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的动着,心想,他总算要替自己出口气了!

    方景铄也不是怕事的主儿,很快就认罪了。

    那孩子也没有忏悔和保证什么的,就见那男人快速的又道,“字怎么越写越丑了?是不是不知道这个‘瘪’怎么写?歪歪扭扭,晚上回去抄一百遍!”

    似乎是塌了下来,全部黑成了一片,没有王法就等于地狱。

    “嗯嗯嗯!爹地最懂我了!我马上回去抄!”

    于是,童晚意眼睁睁看着那屁孩嚣张跋扈哼着《铁臂阿童木》,跑了……

    心里那个忿忿不平那个恨那个滴血啊!总之,再多的语言也显得苍白,再多的情绪也是白搭。

    眼睛似乎在冒金花,身上似乎在冒热烟,她捏着裙侧的两手在瑟瑟发抖,也没机会抖多久,那英明神武又潇洒翩翩的男人再次开口了。

    “这里风景很好吗?还不下去。”

    他自自话的拽完就自顾自的转身撤了。

    童晚意没有想到对付方景铄的对策,却想到眼下最棘手的事,她要从这幢楼下去,下面有很多人。

    “你给我等等!”晚意快速的跑到他身边时,膝盖那儿传来了一阵用力过度的撕扯,低头看了看腿,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