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嵘,你妈成了走姿派,你在部队也会受影响的。”她提醒了句。

    “断亲了就没事。”

    厉嵘语气淡然,没感情的家人早就该断了。

    刘太太把他自小养大,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十头牛也拽不回了,她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万事都有因果,厉宗平和吕秋芳但凡对阿嵘多关心些,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阿嵘,开门!”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厉宗平的叫声。

    厉嵘去开了门,领着厉宗平进屋。

    刘太太要去泡茶,被骆欣欣拦住了,“坐不了多久,用不着浪费茶叶。”

    厉宗平中等个子,相貌还算英俊,但自从当厂长后,他就像发汽球一样,从帅气大叔变成了中年油腻男,还有这个年代极稀少的将军肚。

    “刘教授,刘师母,打扰了。”

    厉宗平气地打招呼。

    刘教授和刘太太微微点了点头,态度并不热忱,厉宗平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气,背地里怂恿吕秋芳来闹,阴险的很。

    厉宗平朝骆欣欣看了眼,心里顿时了然,难怪小儿子非要娶这骆家的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能挡得牢?

    但他肯定要反对,娶了走姿派要影响前程的,小儿子年轻不懂事,他当爹的肯定要把好关。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们母子和好。

    他对厉嵘说道:“你妈她就是刀子嘴,心里极疼你的,你可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疼你?”

    “那你说她是怎么疼我的?”厉嵘反问。

    厉宗平张了张嘴,突然哑了。

    他想了许久,竟想不出吕秋芳疼爱小儿子做过的事,比如吕秋芳知道老大老二爱吃的菜,可不知道小儿子的口味。

    老大老二每年生日,都能吃到吕秋芳亲手煮的长寿面,小儿子从未吃过。

    老大老二都穿过吕秋芳做的新衣服,小儿子从未穿过。

    他听到了小儿子嘲讽的笑声,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对吕秋芳更多了些怨。

    都是这蠢妇的错,这婚必须离了!

    不能因为这蠢妇,影响他和小儿子的父子情。

    “阿嵘,家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爸爸也永远是你的爸爸,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厉字,你说是不是?”

    厉宗平不再劝,改成煽情,说到动情处,他还红了眼睛。

    “一笔也写不出一个厉字,回去吧,我要睡了。”

    厉嵘不想听他说废话,不气地将人推去外面。

    “阿嵘,我还没说完,你听我讲……”

    厉宗平还没说完,人已经到了外面,厉嵘无情地关上大门。

    冷风叟叟地吹了过来,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不是滋味。

    要不是吕秋芳那蠢货,小儿子能和他这么生分?

    娘西皮的,明天就离婚!

    第二天一早,厉嵘就出门了,他去找组织举报他妈。

    “我说的都是事实,以前我不知道,最近才发现我妈是漏网之鱼,我恳请组织严查我父母,还有我的哥哥嫂子,以及我本人。”

    厉嵘表现得特别深明大义,除了和厉家人断亲外,还主动要求组织查自己。

    他这种严格要求自己和家人的觉悟,让组织特别欣慰,表示会派人去调查,只要属实,必然会给吕秋芳补上走姿派的帽子。

    还有厉宗平和厉林厉森父子仨,只要查出了重大问题,也肯定要严惩。

    至于厉嵘,多次立功,刚刚才在港岛那边立了大功,绝对经得起组织的考验,用不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