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爱吃啊,又不是突然爱吃的,西北我想吃都吃不到,回来了肯定要吃个够。”

    骆欣欣并不觉得反常,臭豆腐,臭苋菜这些她一直都吃的,只是在西北农场没机会吃到罢了。

    “那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厉嵘想想也对,西北确实吃不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食物。

    “现在就想吃臭苋菜,要是能有卤汁炖臭豆腐就更好了。”

    骆欣欣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刘太太笑着说:“市场估计买不到臭苋菜,可以买苋菜杆回来自己做,几天就能好。”

    “阿奶你会做吗?”

    骆欣欣眼睛亮了,她想学着做,以后馋了自己做着吃。

    “我老家就是绍城的,当然会做,这个简单的很,我教你做,就是不知道菜市场有没有苋菜杆卖。”

    刘太太笑弯了眉,她朝骆欣欣肚子看了眼,提着篮子出去买菜了。

    骆欣欣累了,躺在摇椅上休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厉嵘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摇蒲扇给她扇风,还得分出神照看绿豆汤,不能烧糊了。

    刘教授下班回来了,马上要开学,学校里事情多,他每天都得去学校一趟。

    “你们阿奶呢?”

    看到他们,刘教授特别开心,小声问。

    “去买菜了,阿爷,回学校上班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厉嵘问。

    “没有,同事都挺好的,你们这回待几天?”

    刘教授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厉嵘旁边,爷孙俩小小声地聊天。

    “待一个星期,有人要是不长眼,你一定要说。”

    “放心吧,我和你阿奶都挺好的,你们在外边也要小心些,别太拼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小时候我教过你的。”

    刘教授苦口婆心地教诲,厉嵘从小就很聪慧,他才会这样教导。

    “我知道的。”

    厉嵘点头,所以他和欣欣执行任务都慢吞吞的,只会延迟,绝不会提前。

    刘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孩子心里有数就好。

    刘太太回来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她买了不少菜,有肉有鱼,还有一只鸡。

    “没有苋菜杆,明天我去其他菜市场看看。”

    “我去乡下砍几根。”

    厉嵘主动请缨,这种苋菜就是喂猪的,农场肯定种了不少。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绍城人是怎么想到,用这种喂猪的老菜杆做成臭烘烘的美食的?

    第一个研究出这种吃法的人,简直就是个天才!

    “你挑老的砍,越老做出来越香。”刘太太嘱咐。

    “知道了。”

    厉嵘答应。

    晚上没有臭苋菜,骆欣欣也没太遗憾,因为厉嵘又跑去给她买了臭豆腐,涂了厚厚的一层辣酱,香极了。

    第二天一早,厉嵘就出门找苋菜了,他骑车去了农场,果然种了不少苋菜,都用来喂猪的。

    这种苋菜杆

    他只给了一块钱,农场的人让他随便砍,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也没人盯着他砍。

    厉嵘砍了百来根,空间里存了不少,等回西北后,万一媳妇又馋了,他可以随时随地做。

    放在外面二十来根,他骑车回家了。

    苋菜杆上的叶子在农场就被他劈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刘太太在旁边指导,厉嵘动手,切成寸长的小段,全都泡进清水里,然后放在阴凉处。

    “泡个两三天就差不多了。”刘太太说道。

    三天后,刘太太看了下泡胀的苋菜杆,满意地点了点头,指挥厉嵘捞出来沥干水,然后放进坛子里发酵。

    发酵也得两三天,期间刘太太为了解骆欣欣的馋,特意买了臭鳜鱼做给她吃。

    因为天气热,晚饭刘太太基本上在天井里做饭,既能散油烟,还凉快。

    所以,她做臭鳜鱼时,街坊邻居们都被熏得四处找臭源。

    “谁家马桶没倒?这么热的天沤粪呢!”

    “缺德冒烟的,懒得没样子了!”

    外面响起了邻居们的骂声,都以为是谁家马桶忘记倒了,天气太热沤得臭了出来。

    厉嵘和刘教授也受不了这个臭味,拿卫生纸堵住鼻孔,还是不管用,最后只能躲了出去。

    “刘教授,你们也闻到臭味了?真是缺八辈子德了,马桶都不晓得早上倒掉,懒人屎尿多!”

    有人和他们抱怨。

    刘教授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我家在做臭鳜鱼,不是马桶没倒。”

    厉嵘抬头,冷漠着脸看天,这样就没人来问他了。

    “原来是臭鳜鱼啊,这玩意儿闻着臭,吃起来是真香,还贵得要死,我都舍不得买。”

    大家立刻改了口风,奉承起来。

    “我家平时也舍不得吃,孩子们回来了才买的。”刘教授谦逊道。

    “孩子回来肯定要吃好的,我家孩子回家,怎么都要称点肉的。”

    “我家的带鱼票,老太婆藏到现在都舍不得用,就是等小孩回家吃呢!”

    邻居们都热络地聊了起来,刘教授时不时说几句,他虽然文化水平比这些邻居高出很多,但平时都会和邻居们聊天,并没有高高在上。

    外面唠得热火朝天,天井里的骆欣欣,蹲在炉灶边流口水,臭鳜鱼的臭味,在她看来是独一无二的香味,只是闻味道就馋死她了。

    “今天我要吃三碗饭。”

    骆欣欣放下豪言。

    “我买了三条,吃完鱼臭苋菜就能吃了。”

    刘太太笑着将收好汁的臭鳜鱼盛在盘子里,再把锅洗干净,炒蒜蓉红苋菜。

    苋菜有绿的和红的,骆欣欣和厉嵘都爱吃红的,这些天她都买红苋菜。

    “明早我给你们煎苋菜饼吃,你和阿嵘都喜欢吃的。”

    刘太太手里不停翻炒苋菜,苋菜炒几下就出很多水,不用加水,再盖上锅盖稍闷一会儿,就能盛出来了。

    “吃饭了!”

    骆欣欣冲外面叫了声,帮着把菜端进去。

    刘教授和厉嵘回来了,鼻孔里还塞着卫生纸。

    “哪有那么臭,明明很香的。”刘太太嗔道。

    刘教授摘下卫生纸,臭鳜鱼煮熟后,臭味确实淡了不少,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晚餐很丰盛,红烧臭鳜鱼,蒜蓉红苋菜,肉饼蒸蛋,排骨冬瓜汤,还有盘蒸千张包肉,刘太太厨艺很好,每道菜都很好吃。

    臭鳜鱼摆在骆欣欣面前,刘教授和厉嵘连筷子都没碰,刘太太只夹了一筷子,剩下的都是骆欣欣吃完的,连汤汁都被她拌饭吃了。

    “真好吃,还是阿奶你做的饭好吃。”

    骆欣欣吃得直打嗝,西北菜虽然也好吃,但她还是爱吃沪城的,大概是因为这个身体是沪城胃吧?

    “喜欢吃就多吃些,明天我再给你做。”

    刘太太笑得特别慈祥,眼神总朝她小腹瞟。

    吃过饭后,厉嵘抢着去洗碗,刘教授则擦桌子,刘太太拉着骆欣欣去旁边聊天。

    “欣欣,你例假是不是延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