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必须让她给我赔钱!”雷母坐在被砸得稀烂的屋里,指着秦蓉的鼻子喊。
秦蓉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有本事拿去呀!”她说着还伸长了脖子。
街道办的余主任皱眉道:“朱大妈,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们家不对不起人家在先,你家雷大雷实在是太荒唐了,你们做父母的不说阻止,让他悬崖勒马,反倒还帮着隐瞒,你们这行为是非常错误的。”
“这个秦蓉同志,一时气愤,丧失理智动了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余主任也是个女的,特别能共情秦蓉,要换做是她男人跟人私奔了,这婆家人还帮忙瞒着说人失踪了,别说砸东西了,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秦蓉同志我还是要批评你的,你还是太冲动了,这两个老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还是不该对他们动手的。”余主任转头又批评起了秦蓉。
“呜呜呜……”秦蓉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
“余主任我知道我不该动手,可我实在是太气愤了,我只是来要个说法而已。他们都知道我已经晓得雷大雷跟小寡妇私奔的事了,却无半点愧疚之心,还骂我是丧门星,这叫我怎么忍得住嘛。”
余主任和邻居们都一脸鄙夷的看着雷震宇两口子,明明是他们做了对不起人秦蓉的事,是怎么做到还能这么嚣张理直气壮的?
雷母理直气壮地道:“你就是丧门星,生了个病秧子不说,还撺掇大雷跟我们分了家。这么多年连一个儿子都没给大雷生,想让他绝后,大雷不要你也是你活该。”
秦蓉:“我是没跟雷大雷生儿子,但春宝就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了吗?我为什么要分家?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想让我的春宝活,都想让春宝赶紧死了,好少个拖累,让我再给你们雷家生个孙子。”
“我们什么时候想春宝死了?”雷母拍桌。
秦蓉指着她的鼻子说:“春宝身体弱需要补充营养,住家里的时候我要给春宝蒸个鸡蛋你都不让。”
“春宝两岁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让你帮我看着一点在摇篮里睡觉的春宝。但春宝被子盖住了头,你就在旁边坐着做鞋子,却当没看见,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春宝都被闷死了。”
“还有春宝四岁的时候,被老二家的大宝泼了一身水,大冬天衣裳都湿透了。你明明也在家里,也都看见了,却不给春宝换衣裳,害得春宝着凉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人都差点烧没了。”
也是这次的事,才让秦蓉意识到狠心的公婆都想让春宝死,留在这个家里,她的春宝是活不大的,所以闹着让雷大雷搬了出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不是想让春宝死的?”秦蓉看着雷母质问。
余主任和邻居们听得都直皱眉,自从秦蓉闹着分了家和雷大雷搬了出去,雷母就没少在邻居们面前说秦蓉的坏话。
邻居们也觉得这个闹分家的秦蓉,就是一个搅家精,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个朱大妈可真是心狠,再怎么说,春宝也是她的亲孙女呀!
即便是不喜欢,也不该盼着孩子死呀,在机械厂职工大院的人记忆里,春宝那孩子虽然看着病恹恹的,但却也是一个挺乖巧听话的孩子。
雷母自然不认,“你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些事。”
“我秦蓉对天发誓,我刚才说的话,要是有半句假的,就叫我秦蓉不得好死。但要是真的,也叫那些黑心肠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
“你……”雷母气得说不出话来。
余主任扒拉下秦蓉的手,“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别搞这些老封建。”
“雷大叔,朱大妈,你们要是能联系上你儿子,最好还是让他跟那个寡妇断了,回归家庭。像他们那种关系,是不道德,也不被社会所承认的,是该受到抨击的。”余主任对雷父雷母道。
雷父粗声粗气地道:“我们联系不上他。”
再说了,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回来也是挨骂丢人而已,还不如在外头不回来呢。
余主任:“……”
秦蓉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冲雷父雷母道:“我问过公安了,像雷大雷这种没离婚就跟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还有了孩子的,那就算是犯了重婚罪。”
“你们转告雷大雷,他有本事就一辈子躲在外头,别带着那个野女人和野种回来。只要他一回来,我就会告他重婚罪,送他去吃牢饭,一旦定罪,两三年牢那是少不了的。”
此话一出,雷父雷母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脸涨得发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蓉像一只斗胜的母鸡一样,抬头挺胸地离开了机械厂的职工大院,当然钱她是一分没赔的。
雷家自此也在这带出了名,但凡是雷家的人出门,就会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说他们家出了个谁谁谁不要脸,搞大寡妇的肚子带着人私奔了。
又说雷母心肠狠毒,看孙女儿不健康,就想让孙女儿早点死。
雷家人在外头是彻底抬不起头了,尤其是雷父和雷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下午四点半,林国栋带着俊俊到了医院,还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大哥,你脸咋了?”林建设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
躺在床上的林永年也看向了大儿,见他脸上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脸还有些红肿,便露露急色。
“该不会是去厂里请假,领导不同意打的吗?”林建设嘴欠地问。
“滚。”林国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呃呃……”说不出话的林永年急得用眼神问大儿。
林国栋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没啥事儿,就是回去的路上遇到我妈了。”
“你是被妈打的?你问她要钱了?”林建设瞪大眼睛问。
林国栋没好气地道:“谁问她要钱了,我就喊了她两声妈,她就给了我两巴掌。还说以前说了,咱们谁在喊她妈,她就大嘴巴扇谁!”
林永年眼睛气得血红,这个疯婆娘她还真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