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不能十几个宫人,都是她们派的吧?而且……我宫里的这些宫人们也太伶俐稳重了一些。肯定是你的人。”

    “的确是我的人……”顾亭雪也不藏着掖着,道:“不过也有皇后和宋飞景塞的人,你不用担心,我的人会盯着他们,不会出事的,你只管过你的小日子便是。”

    香君生气了。

    “你为什么都换成你的人?你是觉得我没本事管好这承香殿么?”

    顾亭雪冷笑道:“娘娘本事大得很,连小路子现在对你都忠心耿耿了,娘娘怎么会本事呢?”

    “少阴阳怪气,那你什么意思,你这是监视本宫?”

    “是保护。”

    香君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你把你的人都撤了,我要几个背景干净的人,我自己会调教好,必不会出问题。”

    顾亭雪眼神一变,漆黑的眸光里透露出一丝阴郁之色来。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略带警告意味地说:“怜贵嫔要明白,如今是我帮你,是你需要我。我可不是你的奴才。”

    “亭雪是一点自己的势力都不让我有么?”

    “娘娘有微臣便足够了。”

    香君都气得发抖了,好啊,顾亭雪竟然敢这般对她!这是把她当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她恨不得直接把梳妆桌上的胭脂砸到顾亭雪脑袋上。

    但是她不能,她已经重活了一辈子,不能再和上辈子那般沉不住气。

    顾亭雪看香君憋着气又不敢发作,只觉得有趣。

    他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给香君梳着披散的头发。

    “娘娘放心,有我帮你,你的路,一定会好走的。娘娘又何必那么辛苦,非要每件事都亲力亲为,走那荆棘之路呢?”

    香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和顾亭雪,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柔声道:“那本宫就全依仗着公公您了。”

    顾亭雪听到香君换了对自己的称呼,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牌,塞到香君的手里。

    “这是何物?”香君问。

    “我要离京为皇上办事,这段时间,你若是需要做什么,可以让人拿这木牌去找司礼监秉笔万里春,他是我的徒弟,有什么事情,他都会替你办好的。”

    “劳公公费心了。”

    香君把那木牌紧紧捏在手中,微微撇过头,拒绝了顾亭雪给她梳头的动作。

    “公公不是还有事情要忙么?本宫就不久留了。”

    顾亭雪脸上笑意更浓。

    “那亭雪便告退了。”

    顾亭雪转身走了出去。

    梦梅去送李采女了,小路子和喜雨守在外面,见公公出去,小路子上前要送。

    “你们还是进去伺候怜贵嫔吧,娘娘现在心情不好。”

    顾亭雪大步走了,小路子和喜雨这才匆匆进屋。

    一进来,小路子就差一点被一个木牌砸到脑袋。

    木牌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滚到了小路子面前。

    小路子看了一眼那繁复的花纹,又抬头看向香君,只见自家娘娘坐在梳妆台上,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看到香君这副模样,小路子和喜雨赶紧跪了下来。

    香君要气死了。

    这个顾亭雪,竟然要管着她!

    偏偏她现在还不能跟顾亭雪翻脸。

    小路子和喜雨都习惯香君偶尔的小脾气了,喜雨一个眼神,小路子赶紧上前哄。

    “娘娘何必跟一个木牌置气,奴才这就给您烧了。”

    “不准烧!”

    小路子的动作一滞,等着娘娘的吩咐。

    香君憋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

    勾践能卧薪尝胆十年,唐宣宗能装傻三十年,司马懿能隐忍五十年,她香君忍一忍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