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但如果真是这样，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沐昭也看着她，“你好好想想，有谁会盼着他出事？”
沐昭觉得不太可能是苏轻臣的手笔。
派一群人潜伏在7号基地，只为了阻止精神系异能者给楚序提供治疗？
这种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的事，他不会做。
而且以瑞辰集团的实力，真想对付陆北区，也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比起外患，这更像是内忧。
楚一凝一直没说话，她在快速地思考这个“内忧”的可能性。
事实上，并不是楚家不想惩治这些“小动作”不断的人。
只是人手和精力有限，他们现在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维持基地基本秩序和对抗异兽入侵上。
楚序的每况愈下，让内部不少有狼子野心之人蠢蠢欲动，他们对此早有预估，所以才更紧张楚序的状况。
沐昭没有打扰楚一凝，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通讯器的响声打断了楚一凝的思考。
她接起来，问：“什么事？”
那边说了一句什么，她腾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沐昭问。
楚一凝挂了通讯，神情紧绷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跟我一起来吧。”
两人离开会议室，进电梯，直上顶层。
电梯门还没打开，沐昭就感觉到一阵寒冷，像是冷库里的冷气浸透了墙壁。
她瞄了一眼一旁的楚一凝，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
走出电梯，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沐昭感觉自己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廊的墙壁上覆盖了一层霜，越靠近楚序的办公室，霜层越厚。
气温极低，即使作为异能者的她们，也感受到了明显的寒意。
全层的守卫都退到了走廊另一端，远离那个位置。
见楚一凝来，守卫上前报告道：“楚中校，首长办公室附近的温度骤降，可能是异能所致。”
守卫是普通人，这里的气温对他而言显然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他冻得嘴唇有些发紫。
楚一凝眉头紧蹙，问：“里面没有声音吗？”
守卫说：“没有，首长吩咐我们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进去，没有命令我们不敢靠近。”
楚一凝比了个手势说：“你们下去吧，把守住出入口，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指挥中心。”
“是！”守卫行了军礼，列队离开。
他们的行动有些缓慢，哆哆嗦嗦的，显然已经冻了一会儿了。
沐昭一听，很自觉地准备跟着守卫一同离开。
却被楚一凝叫住了：“沐昭，你留一下，有事想请你帮忙。”
沐昭叹了口气，知道这麻烦是躲不掉了，只好认命留下。
但这里实在有些冷，她不由打了个冷战，用手搓了搓胳膊。
楚一凝脱下外套扔给沐昭，很酷地说：“穿上。”
沐昭惊讶地看着她：“那你呢？”
给了她，楚一凝自己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战术T恤了。
楚一凝说：“无妨，我对气温的耐受比你更高。”
这意思是说，她的异能进化方向是身体细胞方面的？
据《异兽》设定集里提到过的，身体机能方面的异能者，抗性和免疫力比普通异能者更强。
楚一凝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她越来越好奇了。
沐昭也不再气，接过衣服穿上。
楚一凝个子比沐昭高，所以袖子偏长，但不算特别妨碍活动。
衣服上带着楚一凝的体温，和一点点香皂的清香。
“这些冰，是楚少将弄的？”沐昭指着墙上的结霜问，
其实沐昭很好奇楚序的能力是什么。
《异兽》里只提过他和苏轻臣是同一梯队，独一档领先于大多数异能者。
但没有说过他具体的能力——至少沐昭读到的前半部分没有。
楚一凝委婉道：“不好说。”
这三个字透露了一层含义——房间里还有另一人的能力也与温度有关。
楚序的能力并不是秘密，像他这样的人物，异能和名字往往是绑定在一起的。
他和苏轻臣一样是双异能者，能力其一是气体操控，其二是温度操控。
那另一个人应该也是操控温度的能力。
沐昭展开精神感知，看向楚序办公室的方向。
果然，那里出现了两条精神线。
其中一条是楚序——他的太过特殊，容易辨认。
另一条……看起来也不是善茬，
这个人至少也是个三阶异能者，而且有可能已经到了三阶巅峰。
沐昭没有贸然尝试连入，对现阶段的她而言，三阶以上的异能者不太容易控制。
搞不好，还会出现上次控制那个兽化异能者时出现的失灵状况。
沐昭问：“你叫我来，是要我帮什么忙？”
楚一凝始终神情紧绷，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说：“稍等，先看看小叔的状况。”
沐昭心领神会：“你担心他撑不住？”
楚一凝点点头：“以他现在的状况，每次动用异能都是风险。”
沐昭问：“你探察不到里面的情况吗？”
她这句话，多少有点试探的意味。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楚一凝的具体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与那些能轻松去到各种地方的小虫子有关。
楚一凝没有否认，只说：“那间办公室改装过，开启防护模式后，几乎完全密闭，包括通风口都会堵上。”
楚一凝的能力和沐昭的那种“虚拟感知”有所不同，只能基于物理层面使用。
只要物理上阻止了她潜入的可能，她就使用不了能力。
“另一个人是谁？”沐昭问。
“你怎么知道另一伙人里只有一个人？”楚一凝奇怪地看着她。
沐昭耸耸肩，眼也不眨地扯谎：“我不知道，我随口猜的。”
“除了小叔外，的确只有一个人，”楚一凝说，“是13号基地的负责人，庄鹤。”
沐昭：“13号基地属于陆北区？”
楚一凝：“是的。”
沐昭不由露出讶异的表情，既然属于陆北区，理论上是在楚家的管辖范围。
换言之，这个庄鹤，应该算是楚序的属下，怎么还能在领导的办公室里公然和领导动手？
沐昭问：“这人是个……不服管的刺头？”
楚一凝暗示道：“你不是问我谁会盼着小叔出事吗？”
沐昭一下子懂了。
这都不是服不服管的问题了，这是想搞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