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序呢？”庄鹤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跪在他面前的士兵。
士兵双手举过头顶，正被庄鹤身旁的手下用枪指着。
士兵脸上充满恐惧，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楚少将……”
话音未落，庄鹤对持枪的人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砰”——一声枪响。
士兵被瞬间击毙。
“看清楚了吗？不说出楚序的去向，等待你们的，只有死。”庄鹤冷笑道，转身看着另外数十个双手抱头跪成一片的士兵。
被他们抓到的士兵，不投降的当场击毙；
投降的，也只是留着问楚序的去向，说不出来，仍然是死的下场。
正如游楷听到的传言，庄鹤此人做事很激进，且足够心狠手辣。
这时，庄鹤的手下递过来一个通讯器，毕恭毕敬地说：“首长，官队长打来的通讯。”
庄鹤接过通讯器，那端的官晴说道：[庄上校，我和尤鹃确认过了，她最后一次看到楚序，是在基地东区居住D区北街的某栋建筑物里，
半个小时前，我设置在那个位置的空间通道被其他空间系异能者关闭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楚竞骁干的。
我认为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庄鹤：“我知道了。”
他挂断通讯，对一旁的人说：“走吧，去D区看看。”
“首长，这些人怎么办？”他的手下指着那群还跪着的士兵问道。
庄鹤冷笑了一声，转身朝那些跪着的士兵说：“各位都是有战斗力的能人，愿意加入我们攻城的，留大家一命，如果不愿意……”
他指着那些被杀了的士兵尸体，“下场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上，生或死，由你们自己决定。”
*
楚竞骁的通讯器响了。
他按下接通，另一端传来迟非晚的声音：[队长，庄鹤的车队往D区过来了。]
迟非晚的异能是操控音波，所以，她也具备一定程度的“顺风耳”能力。
庄鹤的队伍进入A区时，人在D区入口的她，就听到了动静并判断了大致情况。
楚竞骁说：“你们迎上去，想办法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但别逞强，不行就撤退，有任何情况随时报告。”
迟非晚：[收到！]
楚一凝神色忧虑：“他们恐怕拖不住太久，庄鹤身边至少带了二十几个三阶异能者。”
早在二十分钟前，楚一凝就把“小昭”派出去帮忙对付庄鹤大军了。
从“小昭”反馈过来的信息看，庄鹤这次带来的人手大多都是精锐。
楚竞骁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沐昭。
他低声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沐昭的精神疏导能顺利完成。”
楚一凝也看向沐昭，可惜，精神系异能者的操作情况，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
她喃喃道：“不知道沐昭的情况怎么样了……”
*
沐昭的情况……顺利得有点离谱！
不知道是不是楚序被强制休眠了，从连入精神线，到接入“精神共振”，她的精神触角几乎可以说是顺畅无阻。
难道说，强制休眠的最正确使用场景，就是用来给暴走的异能者做精神疏导吗？
沐昭的猜想，在进入到楚序的精神幻境后，得到了证实。
和前一次一样，她仍然在雪山的山顶，山顶正中的平台上，仍然放着那个熟悉的胶囊状舱体。
但不同的是，没有那种令她头皮发麻的诡异的感觉。
相反，她在这里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和……或者更准确点说，是虚弱。
她走到舱体旁边，一看就愣住了。
不同于第一次，也不同于第二次……
“楚序”平躺在舱体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但却……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沐昭。
沐昭吓了一跳，下意识战术后仰，生怕他不由分说又一刀子捅上来。
结果“楚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有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沐昭怀疑自己看错了……那眼神，怎么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楚序……和“可怜巴巴”这四个字，总感觉不太搭边。
忽然，舱体里的“楚序”开口了。
他问：“你能帮我吗？”
那低沉沙哑的声线，的确是楚序的没错，但听感却很奇怪。
与现实中听到的声音不同，这声音缥缈而隐约，让人难以判断远近距离，像是从天上洒下来的，又像是在耳边响起。
“你要我怎么帮？”沐昭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口，但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她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他说：“背我下山。”
沐昭：“……”她差点气笑了。
这臭男人可真是会使唤人！
再说，他这么大个子，她能背得动吗？
虽然满腹牢骚，但沐昭还是在舱体面前蹲下身来。
下一秒，一个重量压在了她背上。
他不重他不重，他就像一坨棉花……沐昭在心里默念，用暗示的念头来催动自己。
果然，她尝试了一下起身，轻松地将人背了起来。
沐昭背着人，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加艰难。
走了没一会儿，风雪就变大了，像是为了阻止他们的脚步。
中途，沐昭摔了好几次。
每次摔倒，她会感到彻骨的疼痛和冰冷，但因为之前遭过同样的罪，所以她轻车熟路地无视了这种逼真的感受。
这里的一切感受都在试图欺骗她的大脑，但好在她的大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再去看被她摔倒地上的“楚序”，也是好不到哪去……
他每次被甩出去，都会滚个几圈，渐渐就沾了一身的雪，脸上、发梢全是冰碴子。
摔到第五次的时候，“楚序”已经快成个雪人了。
他躺在雪地里，一言不发地瞪着沐昭，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没被雪覆盖。
“哈哈哈哈哈哈……”沐昭终于憋不住了，被这滑稽的画面逗乐，指着他大声笑了起来。
她平时见到的都是钢铁般屹立不倒的楚少将，这么狼狈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笑够了吗？”他淡淡地问，“快扶我起来。”
沐昭一边笑着，一边把他扶起来，还很好心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她背上他，继续下山。
可是，风雪越来越大了，甚至脚下的路都快要看不清。
沐昭艰难地行走着，脚上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很艰难。
“不行的话，就放我下来吧。”背上的“楚序”忽然说。
他声音之淡定，好像刚才要求下山的不是他一样。
“闭上你的嘴，安静待着！”沐昭咬牙切齿道。
要她放弃？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