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挥中心出来的时候，沐昭不由地琢磨了一下楚序的态度。
三四天之前，她第一次提出要特设科室的时候，楚序说要“考虑一下”，态度不明朗；
但今天，楚序同意的时候，话说得很精简，不像是真的考虑了几天的样子。
如果他是真的没想明白这件事，必然会有很多问题要问她，比如她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但他只是说“你可以着手去办了”。
这一瞬间，沐昭好像突然悟了——楚序的“考虑一下”也许只是某种烟雾弹，为了让旁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直白来说就是，故弄玄虚。
哈哈……沐昭冷不丁笑了一声——坐他这种位置，也真够累人的。
沐昭启动电动车，一看时间6点10分，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于是，她干脆约了楚一凝一块吃晚饭，想先打听一下“研究部”和“医疗部”两个部门在研究权限方面的区别。
对她而言，楚一凝就像是一个7号基地百事通，但凡有不懂的，先找她就对了。
两人相约在食堂四楼包房，结果不止是楚一凝，楚绍禹和丁泛海也跟来了。
楚绍禹就算了，丁泛海为什么也当起了跟屁虫？
结果三人一开口就关心她的等阶突破计划，她一下就明白了——敢情是都担心她的安危。
“别担心，我自己心里有谱，而且必需品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沐昭说道。
剩下，就看楚序会不会同意她的交换条件了。
她其实还有点好奇，到底是谁被选定了继承官晴的能力？
这个人，首先必须是楚家绝对信任的人，其次，要么是个普通人，要么是个快升阶突破的异能者……
这样的人选，肯定不多。
就在这时，楚绍禹忽然说：“好巧，堂姐和阿海也要突破了，你们仨正好赶一块了。”
沐昭一愣，猛然看向一旁的楚一凝和丁泛海。
楚一凝淡淡一笑，说：“我的异核活跃度已经到96%了，升阶突破应该就是半个月内的事。”
丁泛海也点点头：“我95%。”
看来，这一战役，大家都拿到了很多“经验”。
听了这话，沐昭先是一喜，接着又一忧。
作为朋友和同伴，楚一凝和丁泛海升阶突破，沐昭为他们高兴，并且肯定会尽可能帮助他们。
但她又想到，丁泛海和楚一凝，可能其中一个就是要得到官晴异核的人……
这么一来，她跟楚序提出的交换条件，就有点站不住脚了——她不可能真的为了抢异核，和这两人撕破脸。
毕竟在沐昭的心里，他们已经是队友了。
沐昭试探地问：“该不会……就是你们其中一个，要用官晴的异核吧？”
楚一凝反被她问得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沐昭：“不……官晴的异核不是给我们，但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沐昭说：“因为我也想要官晴的异核，我和楚序直说了，但他没同意，所以我猜可能是给了某个即将升阶的异能者……”
楚一凝不无惊讶道：“你也想在升阶时用异能者的异核？”
“也？”沐昭注意到她的用词，“另一个人是谁？”
“你可能不认识，24号基地负责人许湛钧，官晴的异核就是打算给他。”楚一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话直说了。
现阶段，沐昭在她心中的可靠度和可信度都达到了一个小巅峰。
楚一凝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其实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但我还没完全决定好，毕竟……”
“毕竟这是在玩命，”丁泛海接过话道，
他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十分不认可这种铤而走险的行为：“为了追求力量冒险无可厚非，但得有命用才行。”
听到这里，沐昭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并不是他们两人。
至少丁泛海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楚一凝也认同丁泛海说的这件事很危险，点点头道：“的确……所以我也很犹豫。”
沐昭没有否认这种危险，她说：“风险的确有，但如果有我从旁辅助，我可以尽量确保这种风险被大大降低。”
“真的吗，”楚一凝感到诧异，“怎么降低？”
沐昭把对楚序说过的话，又简要复述了一遍，
最后她对楚一凝说：“所以，如果你真的有想法，我可以帮你。”
楚一凝看着她认真地说了声：“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楚绍禹这时候插嘴问：“你们都想要官晴的那个能力吗？”
楚一凝摇摇头说：“不，我其实考虑的是，向近科的第二异能。”
沐昭一愣：“向近科的第二异能？他果真……”
“嗯，你之前的推测基本正确，向近科的确是双异能者，”丁泛海说，“医疗部有人虚报了他的检查报告，已经处理掉了。”
“所以，他的第二异能是什么？”沐昭好奇道。
“超强五感。”楚绍禹立即接过话头说——他对异能类型的兴趣程度向来很高，
“可惜只是个一阶能力，他没有针对性训练过，其实这个能力挺强的，如果他好好开发一下的话……”
说着，他看向楚一凝：“如果堂姐你能掌握，也许能和已有能力结合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楚一凝说：“我的确有此意，如果我的分化子体能继承第二异能，那么……”
那么，她的侦察能力将会成倍数增强，就像在用无数个超强收听收视的摄像头对准了这个世界……
这样一来，她的信息获取效率，会高到现在无法想象的程度。
几人遐想美好未来的时候，丁泛海泼了一盆冷水：“前提是，你能顺利撑过突破。”
在目前这个小团队中，他永远是最适合唱红脸的人。
沐昭叹了口气，对楚一凝说：“这个事情先放一边，我今天其实是想向你打听另一件事。”
她把想要设立“精神系异能科室”的事大致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提到今天楚序说的究竟是划分到“医疗部”还是“研究部”的问题。
“按理来说，你这个科室如果要兼任一部分治疗异能者的职责，划分到医疗部比较合理，”楚一凝分析道，“而且谢医生也的确对精神系异能者的研究有一定经验。”
沐昭没说话，静候着她后面的转折。
结果丁泛海负责了转折：“但如果你想要更全面完善的设备、人力、资金支持，最好还是考虑研究部。”
沐昭问：“这么说，是研究部的权限更大？”
“不止是权限的问题……”楚一凝思索着怎么说，“谢医生之前是帝国第一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
他在那些具有创新性和探索性的领域深耕多年，一心钻研，并且取得过很多革新性的成绩，但……”
“对管理一窍不通？”沐昭接过她的话。
楚一凝说：“与其说一窍不通，可能更多的是根本不上心吧。”
楚绍禹在旁边听着也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这次医疗部被这么多内鬼渗透……倒是研究部，只有很边缘的岗位上抓到了寥寥几个。”
沐昭听完很惊讶：“这样……还要继续让他坐在负责人的位置上吗？”
“唉……人手紧缺，没办法，”楚一凝叹了口气，“不过我们也在考虑找人帮谢医生‘分担’一些事务……”
丁泛海双手抱胸，了然地问：“池茵？”
楚一凝说：“嗯，她是最好的人选。”
沐昭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池茵……这不是和官晴关系很好的那个……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审讯就有她，官晴的事，她好像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是啊，”楚一凝说，“幸好有你帮忙，审讯才能这么顺利高效地完成。”
如果用传统办法，不仅可能会折磨那些无辜的人，还折磨他们这些审讯官。
“也就是说，医疗部近期可能会有大变动？”沐昭得出结论。
丁泛海点头道：“要改权责结构，变动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