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舒了口气，尽管这已经算得上是十分顺利的一次疏导了，但她的头还是不免有些胀痛。
许湛钧的精神防御不是那种强势型的，而是那种十分具有迷惑性的，
如果不是沐昭天生比较警觉，可能一个不留神，就耗死在了那片迷雾沼泽之中……
这时，禁闭室的门打开了，楚序走了进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林朗。
沐昭有点不爽地皱起眉来——怎么，这么信不过她的能力，怕她搞不定，还去找了个救场的过来？
“他怎么样？”楚序指着躺在地上的许湛钧问。
沐昭冷笑了一声说：“很好，暂时死不了。”
她语气太冲，楚序不由挑了下眉。
“林朗是我叫来帮你的，”楚序似乎看出她误会了什么，解释道，“如果你要突破升阶，他可以辅助你。”
沐昭一瞬间沉默了……
很尴尬，错怪好人了。
她主要是没想到楚序会这么热心。
“咳咳……”沐昭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地看着林朗，“是吗？”
“是、是的，我可以帮你。”林朗对沐昭露出一抹紧张的笑容。
话虽这么说，但沐昭能从林朗的表情里看到“没把握”三个大字。
辅助异能者突破升阶，并不是随便一个精神系异能者都可以的，
精神系需要作为绝对的引导者，至少在精神力上要与被引导者旗鼓相当。
林朗，显然无法做沐昭的引导者。
“多谢，”沐昭跟林朗道了声谢，随后拒绝了他的好意：“但这件事你帮不了我，我只能靠自己。”
林朗听完，也是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一脸抱歉地看着沐昭：“如果有我能做的，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我不会气的。”沐昭对他笑了笑。
“那……那我……”林朗紧张地看着楚序，在等他给指令。
楚序说：“你去忙吧。”
林朗连忙敬了个军礼，转身快步走了——谁懂啊，虽然很敬重楚序，但他真的很怕跟这种压迫力过强的人单独相处。
……
沐昭看着地上仍在昏迷状态的许湛钧，问：“当事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请问，我的出诊费谁给啊？”
楚序看了她一眼，随即弯下身去，从许湛钧的外套内口袋里，翻出了一颗食指粗细的蓝紫色棱锥体异核。
他的眼神落在那颗异核上，但没有立即将它交给沐昭。
沐昭也没有伸手去拿，她也观察着那颗异核，说出了心里的一个疑问：“你们为什么要让他来继承这个异核？”
无论怎么看，许湛钧都不像是适合空间系异能的人。
空间系异能是妥妥的辅助型能力，如果用得好，就会像这一战役里官晴所起到的作用，成为战略的关键。
但，许湛钧看上去更像是撸袖子上干的类型，空间系显然不太适合他。
楚序说：“这个异核，原本就是他妹妹的，官晴是第二任继承者。”
他妹妹……？
沐昭猛然想到了那座孤坟上的名字，下意识问出口：“许澄汀？”
楚序侧头看了沐昭一眼，有些诧异：“你认识？”
沐昭解释道：“我在许湛钧的精神幻境中看到的，不过……也只是一座孤坟，一个名字……”
看来，亲妹妹的死，对于许湛钧而言，是一道难以抹平的创伤。
沐昭没有去问，这么重要的东西许湛钧为什么会舍得给她使用——既然给过官晴，说明许湛均并没有把这颗异核和自己的妹妹挂钩。
也许对于许湛钧而言，异核是异核，人是人，不可相提并论吧。
只是，一旁的楚序听完她这个说法，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晦暗不明，
精神幻境有可能透露部分记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潜在风险。
沐昭，是否也在他的精神幻境里，看到过什么？
楚序最终什么也没问，如果她真的看到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他不可能因此就杀掉她，
正如沐昭所说，如今大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与其去怀疑还没发生的事，不如试着多信任彼此。
他把异核递给了沐昭，说：“突破的事，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开口。”
沐昭接过异核说：“谢谢，不过这件事，真的只能靠我自己。”
想了想她又说：“哦，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支E药剂做备用吧。”
虽然真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E药剂也未必能起效。
“现在带你去拿，”楚序点点头说：“跟我来。”
……
此时已经是深夜11点，基地大部分地方都熄灯了，只有研究部大楼还灯火通明，
熬夜做实验，对他们而言是常事。
研究大楼在此次战役中遭到损坏较为严重，整个一层、二层都是废墟的状态，看上去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但二层以上的部分，经过几天的修缮，已经基本恢复运转。
研究部大楼三层，药管组-01办公室。
楚序带着沐昭走进去的时候，值夜班的同志正一边打哈欠，一边在终端上敲敲打打。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皱着眉看向来人，待看清了，她猛然惊醒，“腾”一下站起身来：“楚……楚少将！”
她的反应引起了沐昭的猜想：按理来说，研究部的职员真正见过楚序面的应该是少数——除非，楚序经常来药管组。
或许，像这样深夜来拿E药剂的事，已经不是头一次发生在楚序身上了。
楚序点点头，简要地说：“方便的话，帮我拿一支E药剂过来。”
“方、方便的！”她说着，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楚序：“是您需要……使用吗？”
也许她只是无意，但这个问题有些敏感。
沐昭于是直接开口道：“是我升阶突破时要用。”
管理员看了一眼沐昭，连忙点点头说：“哦哦、好的……那么，我们正好有一款刚通过临床试验的新型E药剂，您要试试嘛？”
“新药？”沐昭思索片刻，点点头说：“好啊，药效如何？”
“药效比之前提升了将近50%。”
管理员站起身，穿过领着两人走出办公室，左转走向尽头的药品冷藏库。
取药的操作是在库外用一个仪器完成的，操作时需要刷手环确认权限。
沐昭接过新型E药剂——是常见的装药水的药管和注射头一体的结构，但药水的颜色与之前的旧版不大一样。
沐昭问：“有副作用吗？”
管理员答：“三天内只使用一支的话，不会，但如果超过一支，可能会有萎靡不振、浑身无力、呕吐等症状，
所以，最好不要……”
她话还说完，沐昭就打断了她：“再给我来一支！”
管理员一愣：“啊？”
沐昭点点头，十分肯定道：“我确定。”
相比她突破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风险，这点小小的副作用简直不足为惧。
最后，沐昭领走了两支新型E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