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过去，蹲下身子，看向林知知指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像是纹身一样的标志。
一朵花，一朵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像人脸一样的花。
程锦思索了一下，没有想起来。
“这个，你见过？”
林知知轻轻颔首。
“四年前年前，我和二师兄下山处理事情，曾经见过这个标志，那个案子，我跟你们说过，或许，你们还记得。”
林知知声音很轻，眼神沉沉的。
“四年前，连庆镇发生的那家灭门惨案，一家四口全都被杀了，我和二师兄是受邀过去超度亡魂，但是，他们连魂魄都没留下。”
林知知这么一说，程锦也有印象了。
“那个案子，不是说没抓到凶手吗？”
林知知点点头。
“我和二师兄过去的时候，连附近的鬼怪都被清理了个干净，不论是科学还是玄学，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唯一留下线索的，就是这个标志。”
“当时，这个标志是在那个最小的孩子肚子上的，用刀刻出来的。”
因为太过残忍，二师兄不想让她看，但是林知知还是看到了一些。
那个孩子，才三岁。
死状十分可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都是惊恐和泪痕。
林知知见过各种各样的鬼，但是那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小的孩子的尸体。
印象太深刻了。
林知知提到连庆镇的时候，程锦也记起来了。
倒不是案件有多记忆深刻，主要是那段时间，林知知情绪一直很低落。
一直做噩梦，精神也十分差。
那几天里，他们师兄弟几个，一到晚上就在小师妹房间外面修炼或者打牌之类的。
有着声音陪着，林知知才慢慢缓过来。
后来他们也很默契的，后面没有提这件事了。
怕再让林知知陷入梦魇。
林知知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非常强大。
其实对修道者，特别是林知知他们这种，感知已经非常强大的人来说，人死亡，不过是投胎再转世。
只有灵魂灭亡，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死亡。
而那一家三口，却是真真切切的魂飞魄散了的。
手段太过恶毒。
程锦按住了林知知的后脖颈，轻轻揉捏了几下。
“好了，别想太多了，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查自然有其他人接手，至于这个活死人，让小三子他们自己查去。”
程锦不想让林知知再碰这件事。
任何对小师妹不好的因素，他都想全部隔绝在外。
他们师兄弟几个，太知道林知知小时候孱弱到随时可能没了命的模样了。
刚来的时候伤痕累累，哪怕道凌用了各种办法给林知知治疗身体，她小时候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体弱多病。
甚至动不动就会高烧感冒，好多次都是他们师兄弟们整夜不眠不休的照顾着还是婴儿的林知知。
他当时也才六七岁，师兄们觉得他也是孩子，平常绝不会让他一个人照顾林知知。
哪怕如此，小师妹非常脆皮这件事，还是牢牢刻在了他的认知里。
小时候的林知知，几个人都是把她当成瓷娃娃。
如果不是因为道凌各种灵药灵草喂养着，将林知知身体养好了，她都能将山里的精怪收拾一遍了，才勉强被同意可以下山捉鬼。
但是去捉鬼，也是必须有人陪同。
无论哪个师兄都可以，就是不能单独行动。
因为林知知从小体弱的印象太深，加上道凌也确实疼爱自己这个小徒弟，生怕她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