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她最会装了 > 第六十三章 这声小叔是跟谁叫
    宁执青似对这一切无所察,翻过文件,心中了然。

    那个混进沈家的“侍应”,其背后果然有霍妍微的手笔。

    不仅如此,沈家竟然顺着她后期放出的视频,一步步抽丝剥茧。

    威尔逊、沈倾山、华尔街、沈家大房、甚至还有宁执青自己,都被牵绕在里面。

    连霍家都暗中掺了好几手。

    宁执青嘴角终是绽放开一抹笑。

    所有人都在背后虎视眈眈,戏台已搭,只待执棋者粉墨登场。

    “这些资料,你看过吗?”

    沈徽白摇摇头,然后下一刻,宁执青就直接将资料放在他面前。

    沈徽白眸中一动,却再次轻轻摇头,目不斜视的将全部文件收进纸袋。

    知道他有他的坚持,宁执青也随他。

    “执青。”他忽然唤她,声息渐低。

    “你还和小叔有联系?”

    宁执青坦然应声。

    沈徽白经过几番挣扎,才轻声问:“为什么?”

    他并非不知世事的豪门少爷,大房对于三房的介意与忌惮,几乎贯穿他整个年少时期。

    宁执青离开沈家后,他一直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直到发现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小叔,再次跟她有了牵扯,宴会上,他敏锐察觉出两人间的不寻常。

    “小叔心思难以猜测,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现在又联合霍家,你算不过他的。”

    他桌下的拳头已经攥的发白,看她的眼神痛惜又忐忑。

    “远离他,好吗?”

    宁执青轻转着茶杯,任茶水热气氤氲着眼眸。

    眼前一切蒙着白雾,看不真切。

    他说的这些凶险,她何尝不知道?

    “我告诉过你,沈倾山身上有我要的东西,而你始终都不相信,当初,的确是我主动。”

    宁执青垂下眸眼,神情与话,皆冷。

    “沈倾山是,顾妄也是。沈徽白,我从来都很坏,虚伪又卑劣,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对自己的陈词,残忍又刻薄。

    一如那年,她退居在喧闹的繁华外,望着他,眸眼悲静:“请你,留在你的世界。”

    沈徽白脸色隐隐发白,一瞬的慌乱后,他嘴皮动了动,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

    宁执青平静与沈徽白对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隐忍悲伤。

    从始至终,她坦然,沉静,从容。

    “今天多谢你,但顾妄那边,我无法保证。”

    她打破沉默,站起身,“还有损毁车子的费用,请你收下。”

    桌上已经放了一张支票。

    女人脸上温婉的笑,熟悉又陌生,却又那么无懈可击。

    “毁了沈爷爷的寿宴,还请代我和顾妄,跟各位长辈说声抱歉。”

    她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强撑着的不甘心,数年如一日,在这一刻崩解。

    沈徽白盯着那抹纤瘦背影,眼中希冀且脆弱。

    可她始终没有回头。

    “从未开始,谈何回去?”

    静谧中,分不清谁的叹息,湮灭在淡去的玉兰花香里。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唯有遗憾,才是贯穿始终的主题。

    走出茶室,宁执青看着早已等候在走廊上的封明。

    “封助理?”

    她挑眉,有点意外。

    “宁小姐,好巧。”

    封明露出标准微笑,恭敬朝人做了“请”的姿势,他停的位子,赫然就是她出来的茶室隔壁。

    宁执青玩味扫过,歪头打量着面上毫不心虚的人,无声扯唇。

    推门而进,同样雅致的茶室内,格局摆设已全然不同。

    宁执青将视线停留在茶区主座上的男人。

    茶香袅袅,清香氤氲。

    显然主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新上的正山小种,试试?”

    宁执青坐在沈倾山对面的黄花梨木椅内,看着他此刻又披着的温雅外衣,举手投足,优雅贵气。

    “沈先生听了这么久墙角,应该也知道,我刚刚喝了不少茶。”

    沈倾山这种老狐狸,向来把城府算计放在黑心肝里,只要他装,任何人都无法从那张脸上探出丝毫端倪。

    更别说廉耻。

    被这么一讽刺,他依旧不以为意。

    “宁小姐怕是对这里的隔音有什么误解?还是,你本就心虚?”

    面前被推递来一杯茶,宁执青虽然刚才口有推拒,但还是大拇指屈向手心,四指握拳,在台面上轻扣了三声。

    果然,对面落下一声笑,“宁小姐好礼数,不过总是言行不一。”

    “小叔说笑了。”

    宁执青面不改色,执杯静品。

    琥珀茶汤,茶香馥郁悠长,入口,回甘深长。

    的确是好茶。

    “若不是您每次出现都令人误解,我也做不出言行不一的事。”她放下茶杯,眼帘轻抬,戏谑流光从眼梢乍现,无端风情。

    “还是因为小叔联姻被推迟,来兴师问罪?”

    女人柔润的唇,在茶水浸润下,连嗓音都带着江南水乡的缱绻氤氲,配着轻扬的嘴角,莫名撩痒。

    沈倾山盯着,眸眼晦涩,转着茶杯的手指,无声中改为摩挲。

    玉色肌,美人骨,此刻却像是在把玩,轻抚过瓷白茶杯壁沿,分不清是哪种玉色更胜一筹。

    宁执青大方欣赏,沈倾山的手很好看,尤其与她十指紧握的时候,有种她亦能掌控他的错觉。

    可惜,越是漂亮的,就越有毒。

    沈倾山听着她悄然改变的称呼,眸色幽幽地锁定她。

    “你的这声小叔,是跟着谁叫?沈徽白吗?”

    宁执青眼睫一颤,只是从善如流取过紫砂壶,往他的茶杯里续上,停在七分满处,她收手。

    “您介意?”她眸光轻扬,问的随意。

    他不答,只是在她斟茶完毕后,伸着食、中二指轻点桌面。

    这一动作,沈倾山做的随意又自然,赏心悦目。

    礼尚往来,不过却是平辈礼。

    宁执青心中一动,无声敛下眼眉。

    下一刻,下巴被他捏起。

    她眼帘一抬,撞进他深暗审视的眸。

    那种凝视,就像被一汪瀚海包围,平静波澜下蕴藏的骇人暗涌,似能将她蚕食吞噬。

    熟悉的沉香侵袭而来。

    “宁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演技愈发精进了?”

    她蹙眉,他却继续将她的下巴挑高。

    他居高俯身,与她呼吸交缠,亲密如恋人。

    可分明,那些话在她听来冰凉刺骨。

    “沈徽白偷出来的资料,比我之前给你的更详细?”

    宁执青指尖猛地一颤,面上却越发镇定,任他的手掌慢慢覆上自己脖子,像是爱怜,又像是威胁,所过之处,带起一片强势温热。

    “还是觉得,在久别重逢的白月光面前演一场戏,也不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