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她最会装了 > 第七十六章 是又如何
    深山古刹,晨钟杳杳。

    本寂寺一早就大开山门,每临年关,寺庙都会谢绝香众,专迎贵。

    算起来,也有十载光景。

    山底下停着数辆豪车,一式样的黑衣保镖按点站定,沿着青石台阶直至寺门。

    晨光里,山林薄雾熏腾缭绕,金光穿透映照的佛堂正殿,僧众敲着木鱼,口念佛经。

    庄严金身佛像下,跪着两位装扮低调的妇人。

    霍晚音与顾银霜脸上皆是虔诚,在诵经声里,双掌合十阖眸默念。

    沈顾守立在一旁,只是眸光不经过扫过那位大伯母时,有一瞬晦涩。

    蒲团上的人有了动静,他恭默着快步上前,将自己母亲扶了起来。

    等外人颂念完毕退出,顾银霜接过儿子递来的茶,眸眼扫过独自一人前来的霍晚音,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

    “大嫂倒是心诚,十年如一日,不知是求的什么?”

    “不过是家宅安康罢了。”

    霍晚音面色不变,也端起了寺里奉上的清茶,浅啜一口,回的慢条斯理。

    两个都是嫁进沈家大房的妯娌,此刻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般亲近。

    生冷气间,总觉得藏着一些不为人道的耐人寻味。

    霍晚音的视线,先是落向顾银霜,她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可发鬓间的隐隐白丝,还有眉间消不去的浓稠愁郁,古板且毫无生气,看着竟比自己还老。

    这种凋零的状态,在女人丧夫之后尤为明显。

    霍晚音嘴角微抿,然后视线一移,看向沈顾,这张与沈承耀毫无相像的年轻面庞,对上自己的目光,仅仅是温和谦敛一笑。

    但抱来的,终究不是亲生。

    霍晚音敛下思绪,悠悠收回视线。

    “倒是忘了问,你那侄子最近可还好?”

    顾银霜放下茶盏。

    “多谢大嫂关心,执青那孩子,倒是早早给讨回公道了。”

    她眉眼淡淡看过去,意有所指:“日久见人心,我就知道,毕竟是当年大嫂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心眼坏不到哪里去。”

    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霍晚音心中冷嗤。

    打第一眼看见宁执青,她就知道这是个祸害。

    早年宁执青来到沈家,霍晚音作为大房主母,自然有教导她的义务。

    世家规矩繁琐严苛,再加上她打心眼里厌恶宁执青,尤其后来,那双眼睛越发勾人,哪怕不用她亲自吩咐,自有察言观色的人,以挑不出错的种种方式惩治那副野骨。

    哪知那丫头年纪轻轻,胆子却不小,这边吊着她的大儿子,转头又上了沈倾山的床。

    鲜廉寡耻的女人,心比天高,她又怎么会容得下?

    闪过往事种种,霍晚音眼中凝着冷。

    被沈家赶出去,偏又搭上顾家,现在又因这女人,害的小妹与三房的婚事一推再推,还有家中老小也不是个省心的。

    瞧见霍晚音脸露不愉,顾银霜嘴角扯过极浅的嘲讽。

    “顾儿,过来拜过你父亲。”

    “是。”

    沈顾神色端重,熟稔的取过三支香,朝着堂前供奉的牌位恭敬三拜。

    直到这时,顾银霜眼中才露出些许缅怀与柔软。

    “承耀,你若在天有灵,就好好保佑我们娘儿俩,”她余光瞥过霍晚音,“大嫂依然挂念着你。”

    她适时停顿,看见陡然脸色微变的霍晚音,嘴角微勾了勾。

    “还有大哥,兄长一家依然对我们多有照拂,你是大哥最疼爱的弟弟,他们怎么可能不善待你的遗孀孤子,你说对吗,大嫂?”

    霍晚音迎上那枯井般的眼眸,勉强笑了笑,“当然。”

    顾银霜对她的回答并无意外,扫过火盆,纸钱星火渐熄,抬眸,瞥过殿内佛像。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可人心罪恶,神佛又能将其奈何?

    她借着沈顾的力站起身,像是好心提醒:“我看今日沈骁也是来不了了,天暗的早,家中事务离不开大嫂,祈完福,还是早些回去吧。”

    霍晚音坐在那,盯着那先行离去的母子,双眸沉冷。

    山门外,顾银霜被沈顾搀扶着走下台阶。

    “母亲,我们真的不等大伯母一起回去?”

    沈顾在身侧轻声发问,顾银霜只是轻笑一声。

    “一年等一回,你大伯母有心为你父亲祈福,我们本该满足。”

    山风过,无端阴冷。

    沈顾顺着母亲回首的视线,望进高处大殿,微眯了眼。

    殿门之内,依稀见一妇人背影寥落,茕茕孑立在佛前。

    但到底是面向的佛像,还是那张牌位,无人得知。

    芥园

    书房

    同样一早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

    商陆还是第一次踏足沈倾山的私人领地,此刻他吊儿郎当瘫在沙发内,透窗的入眼所及,无不是匠心者的巧夺天工。

    芥子须弥,微尘三千。

    不怕资本家有野心,就怕他更有品味。

    这个芥园,听说还是沈倾山亲自参与设计。

    “我还以为沈家老宅已经够让我见世面,我看你这地也过之无不及,我要不把研究室搬你这儿?”

    商陆是真动了心思,不过得到的却只是办公桌后男人的无视。

    “你上次说的方法,到底怎么实行?”

    沈倾山的飞机凌晨刚到,几乎是一夜没睡,刚冲完澡,商陆就不请自来。

    在探究他的八卦上,这家伙向来心急。

    “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位宁小姐?”

    某只狐狸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抬头环胸打量着他,一脸坏笑。

    “难不成你上次叫我研制的药,也是因为她?”

    沈倾山只穿了一身黑色法兰绒睡袍,腰间松松系着,宽阔肩背放松靠在椅背,依然慵懒如危险的猛兽。

    恒温的室内,他半湿的头发被尽数敛至脑后,五官深刻凌厉,风轻云淡里带着不经意的压迫。

    他夹着雪茄,转着手中的专属打火机,却不急着点火。

    “是又如何?”

    话落,那双深蓝近黑的眼眸就看了过来,深弥幽邃。

    商陆哈一声,激动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

    “当初在沈家,我就觉得,你这禽兽看人眼神不对劲。”

    商陆自得于自己的发现,丝毫不觉对好友的称呼有什么不妥。

    那恨不得吞了人家的架势,还有明显在回味的微动作,对他看来极为新奇。

    “你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的?人家都订婚了,还有你,不是还要和霍家联姻?”

    商陆摸着下巴,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玩这么花,不怕气死你家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