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她最会装了 > 第八十二章 让她听个够
    书房门再起敲响,季延再次进来时,已经重新拿来了那块腕表。

    “按您的吩咐,在里面安装了可调控干扰器,现在默认是屏蔽状态。”

    商陆耳尖,将药箱锁好后转头,眯眸看向被沈倾山把玩的腕表。

    “干扰器?什么干扰器?”

    季延来去匆匆。

    商陆好奇打量着那块看着就很贵的腕表,白天看还没有。

    “哪个小情人送的?隔壁那位?”

    沈倾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眉目疏淡,却隐含笑意。

    “她要是能对我这么破费,大概是要天上下红雨。”

    商陆狐狸眼一扬,起床气散去后,智商回笼,稍一思忖,回过味来。

    “霍妍微送的?”他眼里幸灾乐祸更甚,“怎么的,装了监听了还是设了定位了?”

    沈倾山淡淡看过来。

    商陆乐了,这下是真精神了不少。

    “不是吧,是有多不放心你?联姻临门一脚了,提前把你圈为所有物?”

    商陆内心直呼好家伙,看不出来霍家这位主,也是个人物,居然把心眼打到这狗男人身上?

    只可惜她怕是不知道,这姓沈的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

    指不定到时谁算计谁。

    “感情你吃了药后,就戴着这手表给人家上演声临其境啊?”

    杀人诛心。

    商陆眼里冒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揶揄劲,怎么看怎么欠。

    沈倾山嘴角一扯,笑意凉薄,比深冬的夜还冷。

    有人想听,自然让她听个够。

    “我说你,也太狠了,不怕人家取消联姻?”

    商陆啧啧而叹。

    对上沈倾山一脸无谓的表情,某狐狸兴奋追问:“你这么狗,咱宁妹妹知道不?”

    又是默然的一对眼,商陆倒在沙发里乐不可支,然后笑意一收,朝着自家兄弟下巴一扬,邪肆混杂着莫名深意。

    “你倒是真让我看不清了,本来还以为——”他悄声下去,瞥向那抽完血后微微渗血的针口。

    本来还以为,铁树开花,他是动了真心才在乎一个女人的生死。

    沈倾山读懂了商陆未尽的话,只是看着小臂上的抓痕,随意抹过那点殷红,捻开那抹血色,不做辩解。

    “霍家那位要是真被惹急了怎么办?你就不怕霍家找她麻烦?”

    这个“她”指的谁,不言而喻。

    沈倾山偏头,看着窗外,深夜凌晨里,玉兰承露。

    他缱绻着眸光,嘴角一勾。

    “那不是正好?”

    无法从那张脸上瞧出任何端倪,商陆嘶了声,感慨的真心实意:

    “我可是真期待,你将来在哪个女人身上,狠狠栽个跟头。”

    夜,阒然无声。

    霍家二楼某卧房,地上已经凌乱了一地狼藉。

    碎裂的奖杯、手机、宝石戒指……

    霍妍微从芥园回来后,就惴惴不安。

    她先是回了房,犹豫了一瞬,鬼使神差打开了手机上的监听软件。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敢做到这一步。

    但连日来调查到的信息,还有听到的风声,让霍妍微危机感越来越深。

    就在前不久,她就在沈悦嘴里套出了内幕:沈倾山和宁执青当年发生的真相。

    最怕的变成了事实。

    怎么能不嫉恨?

    宁执青,她最看不上的人,沾染了她一直仰望的神明。

    原来那么早,他们早就不清不楚,哪怕跟自己联姻,他们也不曾断了联系。

    往日里所有的异常,一点点积累在她心里。

    霍妍微无法再自欺欺人。

    在那腕表里安装监视跟定位,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我没有办法,都是你逼我的,倾山。”

    霍妍微痛苦的念过这个名字。

    嫉妒和不甘却一再疯涨。

    可当真的听到里面的内容,她又崩溃。

    整整四个小时,书桌、床榻、浴室……

    她深爱的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极尽撩惹亲密。

    声声压抑,次次极致。

    而她像个卑劣的旁观者,守在他们不知的角落,自我凌虐。

    霍妍微麻木咬破了唇,眼中布满血丝,听着另一边颠鸾倒凤的男女,较量着打趣着,连自己送他的腕表,都可以被轻视。

    沈倾山怎么能这么对她?

    还有宁执青。

    “贱人……”

    所有的伪装,在此刻土崩瓦解,霍妍微猩红着眼,胸腔起伏,她死死盯着地上的宝石戒指。

    那是沈倾山从拍卖会上拍下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

    “我绝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眼中的泪簌簌落下,伤心欲绝里还有彻骨的恨,只不过这抹恨,却是全都倾注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宁执青,为什么非要跟我抢?”

    她喃喃出声,泪眼中凛冽的寒意,无端让人心惊。

    今夜,注定无人好眠。

    芥园

    宁执青又陷入了往日的梦魇。

    那抹驱散不去的沉香,熟悉却也令她厌恶。

    又回到了那晚,她找上沈倾山,赌上自己,可得到的只有他的抛弃,还有沈家人的谩骂指责。

    只不过这次梦里,她的母亲,居然也在那帮人之中。

    “执青,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望着那双泪眼,那个朝思暮想、不曾老去的容颜,宁执青前所未有的慌张。

    失望两字,从至亲嘴里说出,是对她最严厉的凌迟。

    一直被压制的深深惶恐,被一个不辨真假的梦彻底激出。

    她想解释,可喉咙像被死死扼住,发不了声。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退出各色冷眼。

    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宁执青仓惶追逐,像一个被遗弃在夜路里的孩子,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个失望转身的背影。

    “您听我解释,妈,你别走!”

    她一出口,就是颤抖哽咽,泪水滚落而下。

    母亲始终没有回头,而她也始终追不上。

    “别走,我错了,求你别走……”

    宁执青震颤着从梦魇里醒来,入眼一片白。

    天亮了。

    半透的纱幔外,依稀见窗外玉兰在风中摇曳。

    床外小案上,错金铜博山炉里浅烟袅袅。

    安神香,并没有减缓她深刻入骨的阴影。

    怔愣片刻,她眼中的陌生慢慢散去,转为平静。

    坐直起身,忍着身下明显的不适,任丝被垂落,她低着头,平稳着呼吸。

    床边的余温早就散尽,她看着自己遍布全身的痕迹,脸上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回想着那个梦,随后,她荒诞一笑。

    等收敛表情,那张脸上又是无懈可击。

    踏出床榻,她看着屏风处早就备下的衣物,所有女士用品,无一不妥帖精奢。

    沈倾山在满足之后,倒是意外的好说话,这些赔礼的价值,令人咋舌。

    光那件赔给她的真丝旗袍,就是出自当代某个名师之手。

    宁执青洗漱完,换好衣服,问心无愧的照单全收。

    倒是意外,这身海棠粉旗袍的合身度,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她披散着一头长发,然后瞥过梳妆台上,那里早放着她遗落在书房的物品:手袋、白玉簪。

    而她的书,依旧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