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浑身溅满了发黑腥臭的暗红色液体。

    顾祁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晚晚,开门。”

    顾晚松开了鹿南歌俩人的手,脚步急促地朝着门的方向跑去。

    门刚被拉开一道缝隙,贺灼便往里冲。

    顾晚:“哥,贺灼怎么了?”

    回应她的只有从室内传来的一阵剧烈呕吐声。

    顾晚往几人身后看,地上满是凌乱的尸块,鲜血肆意流淌,几乎要将地面淹没。

    顾祁挡住了她的眼睛,拉着她转过身:“先回去。”

    几人进了门,而后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后背靠在了大门外的走廊墙壁上。

    鹿西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这TM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鹿南歌微微仰头,目光有些缥缈,喃喃道:“像不像末世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一道惊雷,在几人心中炸响。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

    鹿南歌:“跟我看过的末世电视剧像了个十成十。”

    池砚舟眉头紧蹙:“水退下去,我们就出发回京市。”

    其他人纷纷点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多耽搁一秒,回京市的路就会难上一分。

    鹿西辞几人轮流去洗漱。

    一种未知的恐惧在四周蔓延,室内一片死寂,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大家各自沉浸在思绪里,鹿南歌陪鹿北野窝在地毯上,摆弄着乐高。

    池砚舟拿着望远镜伫立在窗前。

    直到所有人洗漱完,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条理清晰地分析道:“目前看来,只有咬伤才会被传染,那些丧尸似乎丧失了痛觉,

    即便四肢扭曲骨折,躯干依旧能不受控制地活动,极具攻击性。它们唯一的弱点就是头部。”

    鹿南歌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男主,观察敏锐,这么短时间就抓住了关键。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局势已然明了,她选择默不作声。

    季献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那咱们怎么回去?”

    温安依旧是娇柔夹子音:“我们今天就走行不行?”

    顾祁:“温小姐不妨说说,现在这种状况,我们要怎么离开?”

    温安:“我们坐游艇走,这不是很简单吗?”

    顾祁:“水面上可都是丧尸,何况雨已经停了,水位也一直在下降。”

    温安听完,恼羞成怒的瞪了鹿南歌一眼。

    越看越来气,小小年纪长的跟个狐狸精似的,夹着嗓子尖声指责:“都怪她们,

    要不是来找她们姐弟俩,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鬼地方,遭这些罪!”

    鹿西辞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鹿南歌挑了挑眉:“我们姐弟俩可不认识温小姐,既然温小姐不喜欢我们,

    不如现在从我家先滚出去?”

    鹿北野眼底戾气肆虐:“再瞪我姐姐,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温安被鹿北野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躲进季献怀里,带着哭腔撒娇:“献哥哥,

    你看他们,太欺负人了!”

    贺灼早就看不惯温安这副作态:“看在老季的面子上,老子忍你很久了!...”

    季献:“老贺,你什么意思?”语气里,满是被冒犯后的愤怒与不甘。

    顾晚一听这话,立刻像个小炮仗一样炸了:“什么什么意思,季献哥,不是我要多嘴,

    温安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欺负南南和阿野,这像话吗?而且,你家这个温小姐早也哭,晚也哭,

    末世了都,还哭哭哭,她要是对着丧尸哭两声,丧尸就能放过她,那我也跟着一起哭!真是烦死了。”

    季献被顾晚这番抢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红一阵。

    他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抱着温安,猛地站起身来,那架势像是要和谁干一架似的。

    顾祁赶忙站出来打圆场,提高音量喊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吵?”

    池砚舟靠在沙发上,长腿微曲。

    嗓音略带懒散:“季献,管好她!”

    季献刚要脱口而出的反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池砚舟是什么身份地位,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阶层。

    要不是自己和贺灼、顾祁关系不错,哪有机会和池砚舟玩到一块儿。

    在京市的时候,自己或许还能耍耍性子,拍拍屁股走人。

    可眼下,到处都是丧尸,自己带着温安,想要平安回京市,就只能先跟着池砚舟他们。

    毕竟,他们几个可都是练家子。

    想到这儿,季献只能拍了拍温安的后背,把满腔的憋屈和不满,都咽回了肚子里。

    温安收起了哭腔,拉了拉季献的袖子,她再蠢也知道,现在要回京市,跟池砚舟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顾祁:“我们现在最需要的食物和武器。”

    池砚舟:“我们得在水位下去前,出门去找。”

    贺灼满脸疑惑,挠了挠头问道:“砚哥,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等水位彻底退下去之后再出门?”

    顾祁:“我们得趁着其他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占先机。

    一旦大家都开始行动,资源就会变得更加紧张,到时候想要获取足够的物资就难上加难了。”

    贺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哦,但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鹿南歌:“家里有冲锋舟。”

    贺灼眼睛一亮:“南南妹妹,你可真是行走的哆唻A梦。”

    鹿西辞微微勾唇,解释道:“我之前喜欢玩儿,南南便搬过来了。”

    贺灼:“对了,咱们的游艇呢?我刚用望远镜找半天都没看到。”

    池砚舟:“我和辞哥把它藏起来了,不过现在这水位情况,游艇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贺灼忍不住调侃:“砚哥,你这‘辞哥辞哥’叫得还挺顺口,都上瘾了不是?”

    池砚舟斜睨了贺灼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贺灼连忙摆手,脸上堆满笑容:“没有没有,我哪敢有意见啊。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池砚舟看了眼窗外的阳光:“现在。晚上视线受阻,更危险。”

    鹿西辞,池砚舟陪着鹿南歌进了主卧,把冲锋舟搬了出来。

    走廊。

    鹿西辞摸了摸鹿南歌和鹿北野头发:“南南,保护好自己,阿野,保护好姐姐。”

    鹿北野...用你说!

    季献看着温安:“安安,等我回来。”

    温安抱着季献依依不舍:“献哥哥,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