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灼正想回怼池砚舟的调侃,余光却瞥见顾祁的目光。
贺灼被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猛地一抖,嘴角抽了抽,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老顾,把你那不清白的眼神收收!”贺灼夸张地抱住自己,往后缩了缩:“你这眼神,像馋小爷身子。”
顾祁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老子就多余担心你!”
池砚舟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悠悠补刀:“阿祁,鹿灼他妈看他的眼神,估计都没你这么——啧,慈爱。”
顾祁脸色一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看你俩是屎糊了眼...”
窗边,跟着鹿南歌一起嗑瓜子的顾晚猛地大喊:“哥,场合,注意场合!”
顾祁一噎,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喉结滚动两下,憋出一句:“……懒得跟你们废话!”
一回头,却见鹿南歌几人排排坐,手里瓜子嗑得咔咔响。
活像一群等着看戏的猹。
顾祁:“...”交友不慎!!!
这时,闻清端着碗热粥推门而入,温声道:“贺少爷,先喝点粥垫垫胃。”
顾晚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冲鹿南歌一挑眉,拖长音调:“鹿氏——贺灼——”
“噗——!”贺灼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顾晚晚!你能不能有点文化!要么叫鹿灼,要么叫贺灼,实在不行你折中叫鹿贺灼也行!‘鹿氏贺灼’是什么鬼?我又不是入赘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察觉到鹿西辞和鹿北野投来的目光,顿时噎住:“……我倒是想……”
下一秒又猛地摇头:“不是,我到底想不想啊?”
众人异口同声:“喝你的粥吧!”
...
贺灼三两口扒完碗里最后一口粥,抹了抹嘴,就被众人推推搡搡地带到了种植大棚。
他环顾四周,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们让我‘大展拳脚’,就是来当蔬菜搓澡工?”
众人齐刷刷点头,眼神真挚。
顾晚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诚恳:“能者多劳嘛,这活儿除了土系异能的你,别人真干不了。”
贺灼嘴角一抽:“顾晚晚,你那三十七度的嘴里,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鹿南歌竖起大拇指:“贺灼哥,加油,天选之子!”
鹿北野小手往后背一靠,仰头:“贺灼哥,棒!”
其他人弯腰在菜地里忙碌。
贺灼叹了口气,认命的抬起手,指尖微动,土系异能精准地剥离着菜叶上的每一粒泥土。
顾祁水系异能再把蔬菜冲洗一遍,等鹿南歌一起收起来。
一天的劳作枯燥而重复,可当夜幕降临,众人围坐在餐桌前。
滚烫的汤汁裹着鲜嫩的菜叶滑入喉咙,舌尖炸开的滋味让紧绷的神经短暂地松懈下来。
——安逸。
这个在末世里近乎奢侈的词,此刻竟显得真实。
饭后,众人陆续洗完澡,倒头便睡。
...
次日清晨五点多,窗外却亮得刺眼。
鹿南歌抬手遮住眼睛,却挡不住那股灼人的热浪。
白昼越来越长,温度一天高过一天,连清晨的风都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燥意。
身侧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34南南,这天是不是又热了?#34顾晚看鹿南歌睁着眼,抖着汗湿的短袖问道。
闻清已经沉默地坐起身,穿鞋的手顿了顿。
#34恩,白天更长了。#34鹿南歌的声音有些哑。
推开门的瞬间,热浪像堵墙般压来。
空地上,池一正单手做着俯卧撑,手臂绷出凌厉的线条。
池一是个训练狂魔,逮着机会就要练上几组。
#34鹿小姐,顾小姐,闻小姐,早。#34池一声音里带着晨练特有的粗喘。
三人简单回应后,便去洗漱了。
冷水泼在脸上,勉强冲走几分昏沉。
等闻清做好早餐,所有人都起来了。
昨天他们已经把蔬菜清理完了,今天准备继续赶路。
两辆越野车并没有再进宁市的城区。
而是沿着国道径直向衢市方向开去。
车窗外,景象荒凉而压抑。
路边有很多废弃的车子,七扭八歪的堆在路边。
偶尔能看见几具早已风干的尸体,无人掩埋,只剩褴褛的衣物在热风中飘荡。
路标大多被破坏,锈蚀的金属牌上字迹模糊,但大致方向还能辨认。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植物——它们比记忆中茂盛得多,枝叶扭曲着向道路中央蔓延。
路边的荒草疯长至两米多高,在热风中沙沙作响。
断断续续经过一些自建的房屋,门窗大多破损。
没有活人的踪迹,连丧尸都少得反常。
天气炎热,幸好车里有空调,还算凉爽。
透过车窗望去,远处的地平线在热浪中扭曲变形。
柏油路面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热气。
中午十二点多,两辆越野车并排停在一棵巨大的老树下。
鹿西辞刚摇下车窗准备给贺灼他们递食物,滚烫的热浪就猛地窜进车内,冷气瞬间被吞噬殆尽。
#34这什么鬼天气!我感觉我要蔫吧了!#34贺灼的骂声从对讲机里炸开,还夹杂着拍打空调出风口的闷响。
#39砰!#39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辆车都跟着震颤。
所有人猛地抬头,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中,赫然立着一片毛茸茸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