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莲把装满果子的篮子放好，独自往树林深处走去。她的步伐轻快，像只灵巧的小鹿。
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斜射下来，在地面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刘秋莲走了没多远，就在一个布满青苔的老树桩前停下了脚步。
她的目光被树桩前生长的几朵金云芝吸引，那金属般的光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真漂亮。”
刘秋莲轻声惊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
金云芝的菌盖呈扇形，表面光滑如丝绸，在阳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紫红色。
她从竹篮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镰刀，小心翼翼地将金云芝一一取下。
指尖轻轻抚过菌盖，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爱不释手。
“秋莲，找到啥宝贝了？”钱玉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脚步声渐近。
“二嫂你看。”
刘秋莲转身，像献宝似的举起金云芝。阳光透过菌盖，将她的脸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好家伙！”
钱玉兰眼睛一亮，快步走近，“这么大一朵！咱们运气可真不错。”
她伸手接过金云芝，仔细打量着。
两人继续往林子深处探索，树影婆娑，地上的枯枝落叶发出轻微的响声。
突然，刘秋莲眼尖地发现了一片蜂巢菇。
“二嫂，快看！”她激动地指着那些皱巴巴的菌子，声音都有些发颤。
刘秋莲望着那堆小指尖大的蜂巢菇，眼中闪烁着欣喜，不自觉地伸手轻抚这些娇嫩的小生命。
“这些小家伙明天就能长大了，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山风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拂过脸庞，钱玉兰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朵蘑菇的伞盖，“那我们明天再来捡吧，得给它们时间长大。你看这些小蘑菇，才刚冒出头呢。”
清晨的阳光穿透林间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把已经长大的蜂巢菇轻轻收进背篼，细细数了数，大约有四五斤。
“这段时间菌子多得很。”
刘秋莲抬头看了看天色，视线掠过远处青翠的山峦，“我看咱们别着急卖，先晒干了存着。等冬天价钱好的时候再卖，能多赚不少。”
钱玉兰拍了拍裙子上的泥土站起身，“你说得对，干菌子价钱确实高些。前两天马婶子说，她去年存的干菌子，冬天卖了一百多块呢。”
两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树木愈发茂密，粗壮的树干上爬满了藤蔓，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片山林笼罩其中。零星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冠间漏下，在地上洒下点点金斑。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潮湿气息，脚下时不时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刘秋莲正要去拉开一根挡路的龙须藤，忽然被钱玉兰一把拉住了胳膊。
“秋莲，你快看那边！”钱玉兰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顺着钱玉兰指的方向，刘秋莲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片火红，像是一支支倒插的朱砂笔，在晨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那抹红色在青翠的山林间格外醒目，仿佛一团跃动的火焰。
“是金芝！”刘秋莲惊喜地喊道，“没想到这里长了这么多。这可是好东西啊！”
“金芝？”钱玉兰的眉头微微蹙起，“听着像是草药名。以前在山上见过，但都不敢采，那红色看着像是有毒似的。”
刘秋莲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这确实是药材，而且是很贵重的那种。不光能入药，还能炖鸡汤，特别鲜美。不过我知道你们胆小，那就采了晒干，送到王医生那儿去卖。他一直找这个呢。”
两人放下背篼，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
钱玉兰拔起一丛金芝，惊讶地发现下面连着一截褐色的根茎，“这是什么？”
“这是它的寄生根。”
刘秋莲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根系，“金芝是寄生植物，靠吸收其他植物的养分活着。所以采的时候要把根也一起挖出来。”
阳光渐渐变得明媚，山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两人专注地采摘着，背篼里的金芝渐渐堆积起来。
忽然，林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刘秋莲的身体瞬间紧绷，一把拉住钱玉兰的手，“二嫂，好像有人。”
钱玉兰的动作也跟着顿住，强装镇定道：
“可能是采蘑菇的吧。”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
“我们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刘秋莲压低声音提议，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
她们找了个背靠大树的地方坐下，拿出带的饼子。
刘秋莲把甜黍面和红苕粉做的饼子卷上泡椒、萝卜丝和野猪肉，大口咬了起来，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周围的动静。
刘秋莲不自觉地往钱玉兰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嫂子，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钱玉兰点点头，手里的药锄握得更紧了。
“确实，连鸟叫声都没了。要不咱们先回去？”
“再挖一会儿吧，这片山坡上的药草长得好，多挖点回去能多赚些钱。”
刘秋莲抿了抿唇，“我们小心些就是。”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两人的身子同时绷紧，刘秋莲下意识地将药锄横在胸前。
一个陌生男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他身材魁梧，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棒，眼神阴鸷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刘秋莲的心跳猛地加快，手心渗出了冷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地开口：“兴农大队的人还在后面采药，你是哪个大队的？”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两位妹子，这深山老林的，就你们两个人啊？”
“你少打歪主意！”钱玉兰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后面还有好多人！”
“是吗？”
男人冷笑一声，慢慢向前逼近，“那我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呢？这山里什么事都能发生，你们两个小娘们还是乖乖的......”
“玉兰姐！”刘秋莲突然低喝一声，“待会我喊动手，咱们就往死里打！”
钱玉兰浑身一颤，但很快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拼命别无选择。
男人似乎没想到两个女人敢反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
“呦呵，还挺有胆量......”
话未说完，他突然冲向刘秋莲，粗壮的手臂带着腥风直奔她的脖子。
“动手！”刘秋莲一声厉喝。
两把药锄几乎同时劈向男人。
男人慌忙举起木棒格挡，“咔嚓”一声，木棒应声而断。
刘秋莲抓住机会，一脚狠狠踹向男人的裆部。
男人吃痛弯腰，钱玉兰的药锄正好劈在他手臂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臭娘们！”男人捂着流血的手臂，面目狰狞地后退几步。
“打死他！”刘秋莲红着眼睛又冲了上去，药锄带着风声劈向男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