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野猪和两条猎狗在林间转圈厮打。野猪的獠牙闪着寒光，几次险些划伤大黄。大乌见状更加凶猛，死死咬住野猪不放。林一福和林守平举枪瞄准，“砰砰”两声枪响划破夜空的寂静，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野猪应声倒地，鲜血很快染红了林围的草地。
大乌和大黄立刻跑到林一福身边邀功，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它们的舌头耷拉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林一福笑着摸摸它们的脑袋：“好样的，下山给你们加餐。”
“这野猪有百来斤重。”林守平蹲下仔细查看，用手电筒照着野猪的伤口，刘秋莲从树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膝盖还在微微发抖。她走到野猪跟前，看着这庞然大物发愁：“这么大这么重，咱们真的要弄下山？三个人抬着走怕是够呛。”
她环顾四林，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枯枝和藤蔓，突然灵机一动：“要不咱们搭个简易木筏？用藤蔓绑几根木棒，把野猪固定在上面拖着走。这样省力多了。”
林守平眼前一亮，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还是我媳妇聪明。”这一举动惹得刘秋莲脸颊发烫，连忙推开他：“别闹，赶紧干活。”
三人分工合作，林一福把手电筒挂在了树枝上照明，又找来粗壮的树枝，林守平采集藤蔓，刘秋莲则负责编织。她的手很巧，很快就将藤蔓编成结实的绳索。月光下，三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做出一个简易木筏。
林守平试着拉了几步，木筏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不错，比抬着轻松多了。”他转头看向刘秋莲，眼中满是赞赏。
夜色中，两条狗在前面开路，鼻子贴着地面仔细嗅着，警惕地观察四林的动静。三人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篼，拖着野猪缓缓下山。山路崎岖，时不时还要绕过突出的岩石和倒下的树干。
刘秋莲看着前方林守平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虽然山路艰险，但有他们在身边，她一点也不害怕。
山下，林父和林母带着另外三个儿子儿媳妇上了半山腰林一福的院子。林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已经第六次走到后院张望，还是不见儿子的身影。月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路的方向。
“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事？”她忧心忡忡地问正在编竹筐的林父，“这都多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林父放下手中的竹条，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别担心，老幺带着枪呢，不会有事。再说还有两条狗护着，野兽都不敢靠近。”他转头吩咐林守富几个：“你们上山接应一下，带上火把。”
夜色渐深，山风吹过，带来远处隐约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小心点，这里有个陡坡。”林守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扶住她的手臂。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刘秋莲心头一热。她低声道了句谢，借着他的力道稳稳地跨过那道陡坡。
“别怕。”林守平转过身，目光温和，“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刘秋莲心里暖暖的。树枝在他们身边刮过，留下细微的沙沙声。
“这孩子，咋还不回来？”林母坐在门槛上，一会儿望望天，一会儿看看院门，眼睛一直盯着院门的方向。油灯在风中摇曳，将她焦急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你就是闲得慌，跟你说没事的。”林父嘴上这么说，手里的烟却一根接一根地点上。烟雾在昏暗的院子里缭绕，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你自己不也坐不住？”林母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刚才还说不担心，这会儿抽了多少烟了？地上都快铺满烟头了。”
林父悻悻地转身往后院走，嘴里嘟囔着：“我去看看鸡圈。”脚步声却显得特别沉重。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林母叹了口气，起身又添了些油到灯里。
山上，林守富带着两个弟弟终于找到了刘秋莲他们。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当光束照到那头野猪时，三兄弟都惊呆了。野猪体型硕大，足有两百多斤，一只耳朵血肉模糊，后腿也被咬得鲜血淋漓。它躺在地上，还在微微抽搐。
“这...这是你们打的？”林守富结结巴巴地问，手电筒的光在野猪身上来回扫动。
林一福得意地摸了摸蹲在一旁的两条狗的脑袋：“还得多亏大黄大乌，这两个小祖宗简直就是天生的猎手。你们是没看见，它们一个咬耳朵，一个咬后腿，配合得天衣无缝。”
大黄和大乌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夸奖，尾巴摇得更欢了。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兴奋的光。
刘秋莲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想起第一次跟林守平上山采药的情形。那时的她还是个对山里一切都充满恐惧和好奇的小姑娘，而现在，她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参与这样的狩猎活动了。
“得赶紧运下山。”林守平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么大的猎物，要是让山里的其他野兽闻到血腥味就麻烦了。”
几个人合力将野猪抬起来，用绳子固定在木杆上。夜风吹过，带来阵阵腥气。
回程的路上，林守平特意走在她身边，时不时为她照亮前方的路。手电筒的光束在地上跳动，像是会跳舞的精灵。
“累了吧？”他轻声问，目光中带着关切。
“还好。”刘秋莲嘴上逞强，实际上两条腿已经酸痛得不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步伐已经开始不稳，但还是强撑着跟上队伍的节奏。
林守平也不戳破，只是放慢了脚步，让她能跟上节奏。偶尔遇到难走的路段，他都会默默伸手扶她一把。
山路蜿蜒，月光被树冠遮挡，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回到林家时，已经将近午夜。院子里的油灯依然亮着，在风中摇曳。
林母早就守在门口，看到野猪时又惊又喜：“你们终于回来了，哎呀这么大的野猪，你们咋敢打？这要是伤着人可咋整？”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几个孩子，生怕他们受了什么伤。
“妈，有我在呢。”林守平笑着安慰道，声音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刘秋莲看着林守平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