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中了烈女恨,就算清醒过来,也会变成白痴,跟傻子没什么两样!”
屋内,陈无邪点了二女穴道,将被子披在她们身上,遮住身体,朱八低头说道。
烈女恨,顾名思义,任何贞洁烈女吃下,都会变成没有神志的“淫”娃荡“妇”。
它的解药很简单,凉风一吹,泼几盆冷水就行,不过,它的副作用却是十分大,会让服用者变得痴傻。
就算是江湖上的采花贼,都不会轻易用它。
一来对练武之人没什么大用,二来采花贼多是爱花之人,不会轻易做出辣手摧花的行径,一旦做了,那就是不死不休,连退路都没有,会被整个江湖所不耻,就算同道中人,也会视其为仇敌,人人喊打。
陈无邪皱眉。
“公子,还不如把她们杀了,留着也没用,反正侯小六又不知道,就跟他说是被强人所杀。”朱八道。
陈无邪看他一眼,道:“将她们的毒解了,先送到你家,再交还给侯小六。”
朱八连忙道:“是!”
将二女弄醒,见她们痴痴傻傻,陈无邪不禁摇头,让朱八连被子一起抱起。
陈无邪在屋里放了一把火,木质的家具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熊熊大火,再将外面三人的尸体扔进去,和朱八离开宅院。
“着火了!”
黑夜里,忽的一声叫喊,打更的更夫敲锣,惊醒附近的居民,可惜火势熊熊,来不及灭火,宅院付之一炬。
翌日,天色阴沉,秋雨绵绵。
朱老爷坐在堂内,脸色好像天色,阴沉沉的。
“老爷,陈少侠来了!”管家进来,低声道。
“唔!”
朱老爷阴沉的脸变得温和,等看见陈无邪,晴朗的笑容出现,他站起来,道:“贤侄昨夜可睡得安稳?”
陈无邪苦笑道:“劳朱老爷挂念,我昨晚不胜酒力,倒床就睡,刚刚才醒!”
朱老爷微怒,板着脸道:“什么朱老爷,太生分了,若贤侄不嫌弃,就叫一声世伯!”
陈无邪依言道:“朱世伯!”
“哈哈,这才对嘛,等贤侄救回麟儿,世伯就将凰儿许配给你,那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啦!”朱老爷笑道。
陈无邪苦笑,道:“朱世伯,此事怕是……”
“怎么,觉得我家凰儿配不上你?”朱老爷脸一冷。
“绝非如此,在下只是一江湖浪子,令嫒乃是高门千金,该是在下配不上令嫒才是,何况,令嫒怕不见得会喜欢在下,婚姻大事,儿戏不得!”陈无邪道。
朱老爷摇头道:“哎,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贤侄年纪轻轻就江湖传名,前途不可限量,小女看似娇蛮,本性却是不坏,正所谓美人配英雄,贤侄勿要推脱。”
陈无邪假意推脱一番,最后还是应下。
堂内,陈无邪和朱老爷喝茶聊天,从江湖到庙堂,聊得宾主尽欢。
陈无邪忽然问:“怎么今日不见柳先生?”
朱老爷道:“我正要与贤侄说呢,柳先生怕是出事了!”
“哦?”
“昨晚上,柳先生住的宅子着火了,他手下几个神剑门弟子都被烧成木炭,柳先生不知去向。”朱老爷叹道。
陈无邪皱眉,道:“难道是江湖仇杀?”
“应该是,也不知是谁下的手,朱家庄里,江湖高手并不多!”朱老爷道。
“谁知道呢?江湖水深,有时候路边卖鱼的老叟,说不定就是二三十年前名扬江湖的侠,江湖之中,有人喜欢出名,有人反而要隐姓埋名。”陈无邪摇头道。
“说的是,江湖水深啊,当年我年轻时,也曾兴起过闯荡江湖的念头,不到一年,还是灰溜溜回来继承家业!”朱老爷摇头苦笑。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气愤的叫声。
“爹!”
朱凰儿小跑进大堂,她穿着身红色的劲装,长裤短衣,腰间挎刀,扎着马尾,随着小跑,一跳一跳的,颇为可爱。
“女孩子家,整天舞刀弄棒的,没个规矩,成何体统?”朱老爷板着脸冷喝。
朱凰儿抿着嘴,皱着琼鼻,扫一眼陈无邪,气愤道:“爹,娘说你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朱老爷道:“不错!”
“哼,女儿不嫁!”朱凰儿怒道。
“你不是天天说要嫁一个大英雄吗?陈贤侄年轻有为,武功高强,你为何不嫁?”朱老爷冷道。
朱凰儿嘟着嘴,不满道:“武功高强又如何?女儿心中的大英雄,要像凌将军那样,不仅武功冠绝天下,还位极人臣,统帅三军,有勇有谋,他算哪门子的英雄,就是小人一个!”
“住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爹已经许诺陈贤侄,等他救出你哥,就让你过门,你难道要让爹成为言而无信的小人?”朱老爷怒拍椅子扶手,喝道。
朱凰儿眼泪哗哗,撅嘴怒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你要嫁,你自己嫁去!”
说完,朱凰儿跑出大堂。
“你……”
朱老爷气得发抖,看向旁边尴尬的陈无邪,叹道:“唉,家门不幸,陈贤侄不要在意,她就是被惯坏了。我已经派人去桃花山,只等桃花山那边回复,到时候,还要麻烦贤侄出手!”
“不麻烦,不麻烦!”
被朱凰儿一闹腾,朱老爷也没有聊天的兴致,陈无邪知趣的起身告辞,等他离开后,从堂后转出个灰衣老者,长眉垂下,清须如山羊胡子,目光锐利,步伐轻巧。
“柘先生,如何?”
“看不透,此人武功高强,谈吐不俗,绝非池中之物,我已经查过他的底细,此子是齐地大儒徐晏之徒,与赵国新贵李柏舟是同门,另外,江湖传言他还是新晋先天高手儒书生林浩然女婿,至于他的家世,却无人说清!”灰衣老者皱眉道。
朱老爷哼道:“此子有此背景,柳云在差点误我!”
“柳云在是八神门的暗探,是宋穆手下的走狗,表面正直,背后却是阴邪小人,最是虚伪,我听得风声,武林之中,想夺魔刀的不在少数,宋穆野心勃勃,奈何凌如玉、南城固、莫大先生都不支持他,只能走邪道,怕是要染指魔刀。”灰衣老者轻蔑道。
朱老爷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宋穆不是宋仁,他对权势最为热衷,他若是皇帝,必定削弱凌如玉、南城固的权力,对莫大先生也不会像宋构那样信任,宋仁则不同,懦弱无能,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力量,他不仅不会削弱凌如玉、南城固的权力,反而会委以重任,对莫大先生,也会十分重视,这是宋构和凌如玉、南城固、莫大先生的默契,有后面这三人,宋仁再无能,不至于社稷尽毁。”
灰衣老人道:“宋构的确留下一手好棋!”
“呵,再好的棋,也要看谁下。”朱老爷轻笑一声。
灰衣老人微微颔首,道:“那这个陈无邪……”
“按计划行事,让周大虎把那几个奸细派下山!”朱老爷道。
“可是,若他救回公子,老爷真要把小姐嫁给他?此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好,生性风流……”灰衣老者担忧道。
朱老爷淡淡道:“凰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凰儿闹上一闹,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心高气傲,最重面子,是不会为难凰儿的。不过,我现在倒是真想把凰儿许配给他,不提他神秘家世,就是齐地大儒徐晏之徒的身份,都能给我们不小的帮助。若此人能为我所用,定是如虎添翼!”
“图谋大事,不拘小节,此子的确有利用的价值,可惜,小姐怕是不会同意的,她自幼心高气傲,看不上一般的男儿!”灰衣老者笑道。
“哼,该好好教教她,整天就知道凌如玉,他有什么好的?”朱老爷气恼道。
灰衣老者淡笑一声。
朱八家里,侯小六看见自己妻女,顿时忍不住抱住二女痛哭,二女受毒侵蚀,神志不清,痴痴傻傻,早已认不出他,只是一个劲的傻笑,颇为心酸。
屋外,朱八、朱九皆是一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曾经的侯小六乃是朱家的账房,管着大大小小的账簿,出入有人奉承,奈何嗜赌如命,弄得家破人亡,老父母被气得过世,亲戚不认他,妻女被侮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侯小六的下场,也让他二人感慨,引以为戒,没有什么是比亲眼目睹这样的惨剧更能令人警醒的。
两人相视一眼,走开一旁,给侯小六哭个痛快。
朱家兄弟是朱家庄的泼皮无赖,家徒四壁,没什么值钱东西,外屋,朱八殷勤的给陈无邪端酒倒茶,朱九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两只烧鸡,几样吃食,摆在桌上。
陈无邪淡淡一笑,无利不起早,朱家兄弟这般殷勤,自然是有所求。
“你们想学武功?”陈无邪抓起一只鸡腿,边吃边问。
朱八连忙道:“不敢,公子侠义心肠,放过我兄弟二人,我们孝敬一下,也是报答公子的不杀之恩!”
陈无邪淡淡道:“你们就算想学,也错过练武的年龄,难有大的成就,不过,吃人嘴短,我可以传你们几招防身之术,对付些蟊贼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