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无邪从水面浮出,外面已经不见芈鸾的身影,他不禁摸摸鼻子,这算什么事?
运内功蒸干衣服,陈无邪来到园门,隐在暗处,外面的守卫更替,暗卫位置,都有过变更。
陈无邪看了眼满园的牡丹花,这么多高手,就只是在守护这些花儿?
还有那个先天高手,为什么留在岛上?
怎么想怎么古怪,还有芈鸾,不在楚国皇宫呆着,跑到星湖岛上做什么?
背后香风袭来,陈无邪后背被锤了两下,他没回头,便知是芈鸾,她身上的体香,就像牡丹花一样。
他转过身,芈鸾身上已经换了套红裙,湿漉漉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娇艳美丽,她气呼呼的,眼角还挂着晶莹泪珠,令人心疼。
“坏人!”
她低哼一声,撅着嘴,在陈无邪腰间掐了一下,道:“大混蛋!”
出完气,她飘然出去,将外面的禁卫带走四人,原本严密的守卫,出现一丝漏洞,陈无邪趁机溜出去。
竹林木屋。
芈鸾气鼓鼓的瞪着陈无邪,让韩盈一阵好笑,拉住芈鸾的手,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芈鸾脸顿红,总不能把水下的事儿说出来,那多羞人,她装作不在乎的摆摆手,道:“没事,你们聊,我出去!”
等芈鸾走开,韩盈白一眼陈无邪,道:“芈鸾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可别乱来。楚后想用她和洛家联姻,让她和洛子安住岛上,就是希望两人能走到一起,要是被你破坏,可就把洛家和楚后得罪死了!”
陈无邪趴在她旁边,将耳朵贴在她腹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眯着眼傻笑。
韩盈没好气的拍他一下,道:“听到没有?”
陈无邪握住她的手,好笑道:“昨天你还让我把她收入房中,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韩盈哼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她知道陈无邪身边有不少女人,心底有股酸味,轻抚小腹,若非自己意外怀上,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方才看见芈鸾的模样,她心中更不是滋味。
陈无邪起身搂住她,望着她精致妩媚的面庞,明眸秀眉,嫣红的樱唇微翘,忍不住印上去。
韩盈稍微挣扎,便放弃抵抗,好半响,唇瓣分开,韩盈倚在陈无邪怀里,陈无邪手探进她的衣襟。
好一会儿,韩盈捉住他的手,妩媚的瞪他一眼,道:“别,小心孩子!”
陈无邪打个激灵,把手缩回来,无奈苦笑,自己好像一年多没碰女人了,难怪最近火气大。
韩盈瞥向他,咯咯娇笑。
陈无邪没好气的拍一下她,道:“秀娘呢?”
韩盈拧他的腰,不悦道:“在隔壁屋,还伤着呢,身子虚,得调养些时候!”
陈无邪干咳几下,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就问问。”
正说话呢,芈鸾从外面进来,看见两人你侬我侬,撇撇嘴,倚在门口,斜眼道:“听洛子安说你后天要在金云楼会江南才俊?”
韩盈拉起衣襟,掩住动人心魄的雪白山峦,听到芈鸾的话,顿时一怔,侧头狠狠剜一眼陈无邪,蹙眉道:“怎么回事?”
陈无邪叹道:“正要和你说呢!”
听完,芈鸾哼道:“谢家真卑鄙!”
“江湖中人,无不是踩着别人扬名的,谢家此举,无可厚非!”韩盈倒没有芈鸾那般气愤。
陈无邪行走江湖,能有现在的名声,也是踩着别人尸体杀出来的,终有一天,等他武功停滞不前,被后人追上,他也会成为别人扬名的垫脚石。
每一代江湖,都是如此,你杀人,就不能怪人杀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像陈无邪挑战韩玉,导致韩玉身死,现在谢家设宴挑战陈无邪,让谢无极出头,都是江湖的一部分。
“你后天不去金云楼不就行了?”芈鸾眨眼道。
陈无邪摇摇头。
韩盈道:“他要是不去金云楼,他的名声就毁了。现在谢家搬出江南武林才俊,而他代表的是北地俊杰,他不迎战,他在北地武林,会遭人唾弃,背上骂名!”
“区区骂名算什么,比得上性命?”芈鸾不解。
韩盈摇摇头,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陈无邪笑了笑,名声是一方面,他本来对金云楼宴会并没有在意,但谢无极的出现,让他有了几分兴趣。
太阿剑圣在百年前扫荡武林,百年后,他的传人能否再度崛起?
从星湖岛潜回岸上,陈无邪望着拍岸的湖水,想到个在水下练武的法子,这也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江湖上的确有这样的练武办法,在刀林内,就有一本《断浪刀法》,需要在水里修炼,能一刀劈开巨浪,方算练成。
据闻古时还有在瀑布下练武的,那口瀑布,可不是山间的小瀑布,而是长江流出青道山口的百丈瀑布,雨季时,湍急水流裹挟泥沙落下,别说是寻常人,先天高手都不敢站下面。
回到栈,白素素已经在厢房等他,她鼻子轻嗅,不禁恼怒道:“老娘去偷尸体,你去偷女人?”
陈无邪呵呵一笑,看向床上白布盖着的老驴头尸体。
“有没有发现?”
“没有!”白素素摇头。
陈无邪掀开白布,仔细观察,然后道:“他果然不是溺死的!”
“废话,溺死的有他这样平静?”白素素气不顺,话里带刺,想想名震江南的女飞贼,竟跑到衙门偷一具尸体,传出去,她莲花盗脸面往哪儿搁?
看了一会儿,陈无邪笑看向白素素,道:“行了,再麻烦你一次,把尸体送回去!”
“送回去?”白素素一愣。
陈无邪点点头,叹道:“对方既然能杀死老驴头,那在尸体上动点手脚也不是问题!”
“尸体被人动过手脚?”
“他是被人用毒针杀死的,见血封喉,但他身上的毒针,已经被人取走!”陈无邪道。
“毒针?你怎么知道?”白素素愕然,她已经检查过尸体,从上到下,就连老驴头那玩意儿都没放过,愣是没看到丁点伤口,陈无邪就站旁边看一会儿,就找到伤口?
陈无邪道:“你看他右肩,是不是有几处针孔!”
白素素半信半疑,侧过老驴头的身体,仔细看过,果真发现七处细不可见的针孔!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针孔?”白素素好奇道。
“因为我鼻子灵,闻到了血味!”
白素素冷哼,又不是狗鼻子。
她不情不愿的背着尸体,送回衙门。
在白素素送尸体回衙门的时候,陈无邪来到一处酒肆,找一张桌坐下,叫了碟炒米,一壶酒。
瑶水城是不夜城,这里的黑夜,酒肆照样开张,而且生意不算清淡,街上走累的男男女女,会进来歇脚。
没一会儿,陈无邪等来个精瘦汉子,约莫三十岁,面无表情,却是易容过,相互对过暗语,精瘦汉子态度变得恭谨。
精瘦汉子低声道:“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帮我在瑶水城找一个善使暗器的高手,他用的暗器是针芒,比牛毛还细三分,针芒是铁做的,此人可能在瑶水城衙门当差!”
“是!”
精瘦汉子领命,问:“少主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就这一件,找到人后,活着带来见我!”
“是!”
陈无邪喝着酒,行走江湖,不论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基本都会一手暗器,善用暗器的高手不少,用针的暗器高手也不少,白素素就是其中之一,但用针芒的暗器高手却不多。
因为针芒太细微,淬以剧毒之后,根本不能用手捏,没毒死对手,自己一不小心先死了,而且就算灌注内力,依旧射不出丈许,就算射出去,一阵轻风都能带跑。
要用这种暗器,内功必须深厚,还需要配合发射暗器的精巧机括。
而陈无邪敢肯定针芒是铁制,是因为那几个针孔。
射出针芒难,取针更难,想要取出那样的细针,还不留下伤痕,唯有用能吸铁的磁石。
以鬼窟的神秘,找到这样一个高手,不会太难。
不过,对于鬼窟这份力量,陈无邪一直都很忌惮,能不动用就不动用,此次是因为他对江南太陌生,而钱多来不见得能够信任,方才在酒肆外留下记号,联系上鬼窟的人。
回到栈,陈无邪闻到血腥味,心道不好,冲进开门的屋子,却见白素素扑倒在地上,陈无邪将她翻过来,见其身上扎着两柄飞刀,鲜血渗出,染红衣裙。
再探鼻息,气息微弱,陈无邪连忙将她扶到床上,抵住她背心,以内劲助她震出飞刀,两蓬鲜血随刀飞出,洒在被褥上,陈无邪看一眼,见是殷红鲜血,松一口气,幸好刀上无毒,便点穴止血。
“咳咳……”
白素素醒转,咳嗽两声,面色苍白,回头看见陈无邪,露出惨白笑容,道:“还好捡回条命!”
陈无邪皱眉,问道:“怎么会受伤?”
白素素摇头道:“不知是什么人。我从衙门出来,就被人盯上,他穿着黑衣,蒙着面,我刺瞎他两只眼睛,也挨了两刀,被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