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熟吗!
昨晚才深入交流过!
陆绾下意识松开贴在男人小腹的手。
脚步也下意识后撤。
她迷茫地看着谢执,脑子怎么都转不过弯来。
好好的太子,怎么就成了六郎!
那季淮序又是谁?
谢执注意到陆绾宁后撤的动作,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同时挥手,示意屋里的下人离开。
他贴在陆绾宁耳边轻声道:“不是说要孤的做太子妃吗?”
“怎么还往后撤呢。”
陆绾宁被谢执抱在怀里,迷茫抬手,在谢执脸颊掐了一下,“疼吗?”
谢执笑着逗她:“不疼。”
陆绾宁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梦,你怎么可能是太子……”
话没说完,陆绾宁直直晕在了谢执怀里。
谢执这才发现陆绾宁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红,身上也有些发烫。
陆绾宁在发烧。
该死!
走的时候明明已经给她穿了厚重的披风,又塞了汤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顾不得去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已经让人抱起放在床上:“来人,去请沈默,要快!!”
……
沈默是骂骂咧咧来的。
被暗卫放下后,才知道是陆绾宁忽然晕倒。
给陆绾宁诊过脉后,他给陆绾宁塞了一颗退烧丸,转头对着谢执便骂:“你怎么照顾人的?”
“不会照顾就让能照顾的来。”
“孕妇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你不知道吗?”
“现在好了,情绪起伏过大,直接昏迷了。”
谢执愣怔地看着沈默。
怀孕?
他一把抓住沈默的手臂,那双素来情绪没什么起伏的眸子掀起惊涛骇浪。
“你是说,绾宁她怀孕了?”
沈默只感觉自己手臂都要被谢执抓断了!
“疼,疼疼疼,太子殿下,我的手臂不是你拿杆杀敌的长枪,很娇弱的!!!”
“撒手撒手。”
“知道你当爹了高兴!”
“却也不能那我的手臂开玩笑啊。”
谢执闻言急忙松开沈默的手臂:“抱歉。”
这下轮到沈默震惊了。
多新鲜呐,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谢执对他说抱歉。
他掏了掏耳朵。
“再说一声,刚刚没听清。”
“你要是很闲,就去太医院当值。”
沈默一下跳出三米远:“你这是恩将仇报!”
见谢执情绪恢复正常,他才开始说正事儿:“孩子才一个月出头,脉象上不是很明显,她体质不太好,前几个月最好不要同房。”
他知道谢执在那方面有瘾: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
“孤可以。”没有陆绾宁之前,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没道理两个月都忍不住。
只是沈默的话让他不得不在意,他好看的唇形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道:“她昏迷是因为我们昨天晚上做过吗?”
“是不是做的太激烈,伤到她和孩子了?”
“你能治的吧?”
沈默还是第一次从谢执的眼中看到自责懊恼的神情。
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谢执:“说了昏迷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和你无关。”
“你之前不是说她好像失忆了,我回去研究了一下,可以开药,配合针灸应该能让她恢复记忆,不过现在她怀着孩子,我觉得最好还是再等等。”
谢执没说话。
他不想让陆绾宁恢复记忆。
尤其是那些记忆还和季淮序有关……
他怕绾宁恢复记忆后,会对季淮序念念不忘……
沈默没看出谢执的担心,只是继续叮嘱:“这几个月好好照顾着,她体质与旁人不同,被灌过绝嗣汤,又在寒冬腊月泡过冰水,虽然调理过,但终究还是要差上一些。”
“方子上的药先让她喝一个疗程,我每七日来复诊一次,直到胎象稳固。”
谢执沉默点头:“多谢。”
“啧,现在知道说谢了,真要谢我你就把身体养好,别像之前那样糟蹋自己,你自己不心疼也该想想陆绾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谢执看向被床幔遮住的拔步床。
……
陆绾宁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
醒来后,她看着头顶那陌生的金丝楠木雕花床顶。
这不是她在平安巷的床。
那个床是黄花梨材质的,雕的图案也不是大气磅礴的千里江山图,而是富有情趣的花鸟图。
身下的被子也很软。
似乎是蜀锦。
鼻息间是熟悉的冷香。
外间时不时传来侍女轻声走动的声响。
所以,她这是躺在六郎的床上。
六郎是太子。
六郎怎么会是太子呢?
陆绾宁抱着枕头滚了一圈。
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变得凌乱。
其实仔细想想是有很多细节的。
纪明棠那种连义母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对六郎一个晚辈却气气的。
还有,六郎问她,她觉得太子怎样,她说太子的不是,谢执会生气。
她遇到危机,素未谋面的太子会站在她身边帮她出气。
还有她给六郎去信,说想乘坐太子的马车,第二日想法就成真了。
六郎能调动只有太子才能调动的暗卫。
还有六郎说他不是季淮序……
太多太多的细节,只要她去想,就能想到,六郎不是季淮序。
可就是有这么多证据的情况下,她竟然,一点都没怀疑过……
她是傻子吗?
陆绾宁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
好丢人……
早上她还当着六郎的面,说了那么多离谱的话,当时六郎都要笑死了吧……
啊啊啊啊!
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
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正想着,蒙在脸上的被子被掀开。
“被子不许蒙头,小心呼吸不畅。”
说话间谢执坐在床沿,手背在她额头轻轻贴了贴。
“已经退烧不烫了。”
“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了喜欢吃的鲜肉小馄饨,还做了虾饺,瘦肉粥。”
陆绾宁撑着身子坐起来,她感觉谢执有些不对劲儿……
“你干嘛忽然对我这么好?”
虽然平时谢执对她就已经很好了。
可此时谢执的眼睛温柔的仿佛一潭池水,要将她溺死在里面。
谢执见陆绾宁那副狐疑的表情,直接被气笑了:“孤平时待你不好吗?”
陆绾宁靠在床头,手指抠着,金丝楠木上的雕花,没法违心说出不好两个字。
但那不一样!
现在的谢执,就好像有什么惊天秘密,瞧,还在笑,眼里也带着笑!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你心情很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特别高兴的事情,例如,你父皇驾崩,你终于能继承皇位了?”
人生几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爹。
谢执的官已经做到头了,发财……
他谢执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地主!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两腿一蹬,去见南极仙翁,他接过宝玺,登基称帝。
谢执黑着脸屈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
“再想。”
陆绾宁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不对?
“可除了继承皇位,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孤要做父亲了。”
陆绾宁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
那双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黯然。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扣弄金丝楠木的手指愈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