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根心里再不情愿但也得忍着心疼给了孙二焉一根烟，孙二焉那都是老烟枪了，随身都带着火柴盒那是正常的操作。
孙二焉刚接到烟就迫不及待地点了起来大吸一口后吐出一口烟朝许向暖竖起大拇指，“大树桩子，你这闺女真没话说，你以后可是享福的命啊，你说我怎么就没个孝顺的闺女给我买大前门抽呢。”
许春根被孙二焉夸得脸上都泛起了红光，“哪里哪里，你儿子不也挺孝顺的么。”
许春根就在这种场合和孙二焉互夸了起来，听得许向红鼻子都气歪了。
许向红扯了扯刘春妮的衣服，“不就是两包烟么？瞎嘚瑟什么啊，还真以为我们买不起啊？妈，你快管管这个许向暖啊。”
刘春妮也不高兴，“向暖，你大哥结婚你在这出什么风头，赶紧让开。”
许向暖没有顶嘴，只是委屈地看了眼许春根，眼里隐约带着泪花，“妈，对不起，我就是太久没看到爸太高兴了，而且爸老是抽这个旱烟对身体也不好，我一时着急…爸，对不起。”
这，这不是她用的招么？
许向暖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学她！
可能是回到了熟悉的地盘，许向红底气更足了，想到这就想站起身给许向暖一巴掌时就被沈卫国拉住了。
“你挺着个大肚子能不能消停一点。”
“砰”
许向红还想闹，直接被许春根拍在桌子上的一巴掌吓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许春根粗声粗气地道：“怎么？我闺女大老远给我带了烟回来孝敬我还得看你们脸色？向暖，别搭理你妈。”
许向暖眼见刘春妮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就连来帮忙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感觉自己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挺尴尬的。
最后还是赵秀芬同志出来打了个圆场，“哎哟，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闹成这样，快快快，咱们继续，不然耽误了时间那就是对伟人的不尊重了。”
就着许向东和周春娥的宣誓声中许向暖的眼睛在刘春妮和许春根上来回看，眼里带了丝了然。
这老两口感情像是不太好的样子啊。
要知道刘春妮和许春根虽然不像是那种恩爱夫妻一样，但两人那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利益方面和谐得很。
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老两口有了矛盾呢？
不过许向暖的疑惑也没持续太久，等仪式结束后刘春妮把许向暖带到后院，看到浸泡着的一大盆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泡衣服的水都发黑了，仔细一看许春根的衣服袖口领口都包浆了，一看就是穿了很长时间没洗过。
刘春妮指了指地上的大盆，“妈厨房还有活，你把你爸这盆衣服给洗了晾上，也算是你尽尽孝心了。”
许向暖看着这盆一丁点热气都没冒的大盆就知道里面就是一大盆冷水泡着的衣服。
大冬天下着雪用冷水洗衣服，那孝心是得拿命去尽啊。
当她是傻子啊？
许向暖装傻，“妈，我看这衣服得泡一会才能洗得出来，等它泡一泡再说吧，我去找爸聊会天，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怪想的。”
说完许向暖就像滑手的泥鳅一样溜走了，刘春妮连许向暖一个衣角都没抓住就这么看着许向暖进屋了。
站在自己屋里偷看的许向红忍不住出声，“妈，这许向暖太过分了，不就洗一盆衣服么看把她吓得，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想到帮自己洗衣服的许向暖都溜了，刘春妮越加烦躁了，“行了，你这一天就知道说，去厨房给我烧点热水我兑着把衣服洗了，也不知道你爸怎么穿的衣服怎么就脏成这样。”
许向红苦着脸，不情不愿地往厨房走，看到熟悉的厨房也是脏乱的模样忍不住哀嚎出声，“怎么脏成这样啊！”
声音大得就连周春娥都听见了，“你这妹妹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自从仪式结束后许向东就躺在床上没有动过，就连周春娥跟他说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把周春娥气得够呛。
许向红发出的声音许向暖也听见了，沉默地四处看了看许家，还是记忆中的许家，但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这院子没有以前那么井然有序了，显得乱糟糟的不说还有点脏，原本屋檐下挂着的辣椒大蒜之类的东西也不见了再加上那一大盆脏兮兮的衣服许向暖就明白了。
没有了刘春妮伺候的日子，许春根和许向东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难怪许春根对刘春妮态度变化这么大，没人当保姆了呗。
等许向暖找到许春根的时候许春根正坐在堂屋的板凳上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也不知道抽了多久，整个堂屋都弥漫着烟气。
许向暖一踏进堂屋就被呛得咳了两声，皱起了眉屏住呼吸赶紧把窗户开了开，门也拉开了，马上凉嗖嗖的冷风就往屋里灌，虽然冷了点但空气变好了，许向暖也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了。
看到许春根那副悠哉的模样许向暖笑着凑上去，“爸，怎么样？喜欢么？”
许春根晒得黝黑的脸上笑得十分满足，“好，除了劲头没有我这旱烟枪足外，哪哪都好。”
尤其是能让他在生产队大老爷们圈子里炫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许春根心里都想好了怎么炫耀，炫耀的时候要说什么话了，就等着那群人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羡慕也没用，谁让他有一个有出息还孝顺的闺女呢。
想到这许春根看向许向暖的眼神里带着骄傲，“向暖啊，听说你在棉纺厂干得不错，以后继续保持下去为国家做贡献，爸的面子都靠你了。”
“放心吧爸。”许向暖乖巧地应了声后眼神停留在许春根又换上的破洞旧衣服上，“爸，这衣服怎么脏成这样还破了，这还能穿么？”
许春根从鼻子里喷出一杆烟，哼道：“怎么不能穿，你妈现在心都不在这个家了，家里没个女人操持家务那还算个家么，别说衣服了，要是哪天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许向暖嘴角带了点笑，假意劝道：“妈不是在供销社上班嘛，而且大嫂也进门了，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大嫂操持就行了啊。”
说到这许春根火气更大了，马上连烟都不抽了，“让儿媳妇洗公公的衣服要是传出去我许春根的面子往哪里放？不行，你妈必须回来。”
许向暖压下得逞的笑容，满脸担忧道：“爸，你说的这些都好解决，但是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