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啊？”
陆棠一头雾水，看着眼前这张神情焦急的脸，她无端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上次不是和我讲，老师给你推荐了一次实习么？现在学校都在流传，你是特意给老师送了礼，老师才把实习给你的！”
之前两人一起逛街，陆棠买钢笔时还问了唐敏意见，所以这件事她是清楚的。
可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被传成这样？
若是不解释清楚，不光陆棠，就是方老师也要受影响！
听到这，陆棠哭笑不得。
“我送方老师礼物，明明只是感谢而已！”
而且老师也只是推荐，能不能实习还得看传达室，要送礼也该送给传达室，送给老师不是马屁拍马腿上吗？
她皱起眉头“不对，送礼物的事只有你与我知道，我爸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对啊！而且我听那些传言，明显就是为了败坏你名声的！”
唐敏咬着唇，下一秒眯起了眼“会不会是许兮颜！”
之前，她和陆棠的友谊被破坏，就是许兮颜使坏，她很难不猜测这件事是否也跟许兮颜有关。
“不好说。”
陆棠没了写论文的心思，把东西一收“我们先找人问一问，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方老师！
毕竟，这年代风气朴素，甚至严苛的地步，而且对“清白”这些东西极为敏感，如果不赶快把这件事搞清楚，她担心会有人举报方老师师风不正。
再者，教师节在85年才设立，她现在也不好以节日礼物的借口把这件事盖过去。
凉亭里，暂时没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谈，有人手里还抱着书。
“就是她！”
唐敏抓着陆棠的手，出现在亭子下，指着其中一个女生道“之前我听得清楚，就是她信誓旦旦说，看见你给老师送礼了！”
她们的忽然出现，在亭子里引起一阵骚动。
被指着的女生，是周秀萍。
她一愣，迅速就冷静了“确实是我说的，怎么了？你都给老师送礼换工作了，还不让我说？”
话音一落，就有人赞同。
“就是啊，你思想不端正，见不得人！我们可不像你，我们说啥都是公开明了！”
“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换工作，不要脸！”
“陆棠，你简直丢我们京大学子的脸！”
无数道饱含怒意的视线齐射向陆棠，锋利如刀，仿佛对陆棠恨之入骨，要把她千刀万剐一般。
仅是听着这些人的话，看着这些人的脸，唐敏就已经气的手开始发抖。
陆棠把她的手反握，包在掌心里，微弱的体温传递某种坚定。
“你既然见着我给老师送礼，那你就说说，我给老师送什么了，又是什么时候送的？”
她吐字清晰，语气平静，反倒显得亭子里叽叽喳喳的学生多余，又没有意义。
“你自己送的东西，你不知道？还来问我干什么！”周秀萍未曾想她还有脸反问，脸上的厌恶更甚。
“你不说？”
陆棠轻笑一声，加重了语气“是因为你根本就没瞧见，你既然没看见就敢捏造事实，知不知道这是诽谤？”
周秀萍眼神颤了颤，她确实没亲眼所见，可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看见与没看见，重要吗？
“谁捏造事实了，学校都有人去打听了，传达室确实在咱们学校外文系里找一个法文翻译，而外文系的学生们谁也没听老师说过，就是因为你给老师送了礼，这不是事实是什么？我诽谤什么了？”
“好啊！”陆棠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不放：“那我们现在就去方老师面前对峙，问清楚是不是因为我送了礼，她才推荐的我！”
唐敏见状，撸起袖子就上前帮忙！
这可把周秀萍吓得大喊：“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围观的学生怔住，他们为什么选择在亭子里说这件事，无非就是不敢闹到方老师面前吗？
方老师可不是普通老师，按职称划分，学校的老师有四类，分别是助教、讲师、副教授和教授。
不巧，这学期，方老师刚被评为副教授，只是学生们对她的称呼还没改过来。
而副教授，也就那么寥寥几人。
陆棠吃了熊心豹子胆？
干了坏事不藏着掖着，还敢闹到明面上来，她疯了吧？
周秀萍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甩开了她们：“我不去，你都给方老师送礼了，跟她肯定是一伙的，我才不去！”
“行，那咱们就去找支书，支书不行咱就找校长，今天我非要让你讲清楚，我到底给老师送什么了！”
“不是，你疯了么？”
学校的支书是出了名铁面无私和刚正不阿，甚至前两年，因为自己是打称员的妹妹不小心看错了数字，导致别人多出了两毛钱，支书就直接把自己的妹妹举报上去。
这事要是传进支书耳朵里，方老师和陆棠还不得被查个底朝天！
学生惊愕之余，也有些动摇。
因为一般来讲，干了坏事的人肯定心虚，而陆棠非但但不虚，还特别理直气壮，这怎么看……都不像干了亏心事的样子。
陆棠铁了心，仍拉拽她：“你管我疯没疯？你既然说不出我给老师送了什么礼，那就是诽谤！”
“我、我没亲眼看见，还不行吗？”
周秀萍急了，一只手抱着凉亭柱子。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行了么？”
总算是老实了。
陆棠甩了甩拽疼的手，又道：“那到底是谁说的？你得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找人对峙去！”
“是张莹莹！张莹莹也是学法语的，她说看见你送礼了，且说得有模有样，我自然就相信了，你要找就找她去，反正别找我！”
周秀萍说着，抱起自己的书跑了。
不跑等着挨抓么？陆棠瞧起来如同夏夜里抽出花茎的昙花一样，白白嫩嫩，让人生出一股保护欲来，结果鬼知道她力气那么大，抓人的时候两只手跟钳子一样，挣都挣不开！
哪里是昙花，分明是霸王花！
“张莹莹？这不是法文班的万年老二？”唐敏眼珠子一转：“她该不会寻思着比不过你，所以就背后造谣生事？”
陆棠听完，秀气的眉头蹙着。
上辈子就是张莹莹与许兮颜密谋，拿下了这份工作，现在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