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杨红花安排的小齐和小王两人,都刚刚大学毕业,还带着学生的朝气,混在学生堆里也找不到一丝破绽。
凉亭下的同学们并未怀疑,而是热情的把手上的报纸递给他们。
“有一篇名为误会的稿子,眼不眼熟?”
好在稿子不长,而且用词准确,描述简洁,两三分钟就看完了。
小齐点点头,皱着眉故作思索:“是有些眼熟,咋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眼熟就对了,因为里面的糖糖就是陆棠啊!”有同学兴奋拍着他的肩。
“陆棠?”
小齐和小王齐声道:“外文系的才女,陆棠?”
他们本还绞尽脑汁想着,应该如何才能把话题引向陆棠身上呢,现在好了,学生们自己提了出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同学们点头:“是她!咱们学校里,最出名的就是她。”
小齐再次低头,重新审视这篇名为误会的稿子,心情有些复杂:“那陆棠跟她的万元户对象,是真的了?”
他的复杂神情,被学生们误以为是痛心疾首。
学生们纷纷嘲笑。
却非恶意,而是出于难兄难弟的同情。
“当然了!同学,你也喜欢棠棠吧?我劝你放下,棠棠可是城里人,父母还都是知识分子,咱们这些穷苦学生远远看着就够了,其他就别多想,否则到头来,伤心的只会是自己。”
“就是,咱们肯定是没希望了。”
“稿子里也写了,且棠棠以前不止一次说过,一毕业后就嫁给万元户对象,相夫教子!依我看,等这次误会解开,棠棠肯定就和对象和好了,咱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听到她的喜讯了。”
“唉,本来还以为棠棠喜欢的是文化人呢。”
小王听到这儿,故作感慨:“陆棠真这么说过?多可惜啊,陆棠一介才女,最美好的年华不奉献给社会,反倒奉献给一个男人?”
同学们听了,心里更加酸涩,脸上划过嫉妒。
“当然说过了,学校好多人都知道!”
“这有什么办法?棠棠自己乐意,我们总不能拦着!”
“姓梁的走狗屎运了,全身穷的只剩下钱的人,竟然也配棠棠和他山盟海誓,为他放弃大好前程!”
“要是姓梁的是咱们学校学生,我非得找机会揍他一顿!”
小王和小齐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他们又陪着同学们聊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走出校门。
小王道:“得,可以回去交差了。”
“可惜了。”小齐边走边感慨:“本来看了翻译件,我还期待着跟陆棠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呢,谁想着她如此沉迷情爱?”
这时候,讲究的奉献精神。
年轻人就应该投入社会建设中,发光放热。
男人是这样,女人也应该这样。
当然,也不是说投入小家是错,问题在于当下并不提倡。
路过报摊,小齐停下步,从口袋里掏出钱:“这儿有青年小报吗?给我来一份!”
卖报的大爷熟练的捡出一份报纸,笑吟吟道:“青年小报有,也不知咋了,这一期特好卖——”
“给,您拿好嘞!”
拿上报纸,摊开那篇‘误会’的稿子,两人揣好东西,回了传达室。
见他们回来后,杨红花满心欢喜的上前:“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杨秘书,您想要的答案,都在这篇名为误会的稿子上面,咱们确实是压错宝了!和京大的学生们也聊了聊,陆棠确实讲过毕业后就嫁人生子的话,估计很快就可以听到她结婚的喜讯。”
杨红花接过报纸一看,心里所存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冷水扑灭。
她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我去跟主任汇报。”
……
下午,方老师接到了传达室的电话。
“李主任什么时候空闲见一见陆棠?我带她上传达室去!”
她以为事情稳了,满心欢喜道。
谁知,电话另一边传来冷漠的声音。
“不用了!方老师,我们商量了一番,觉得陆棠同学可能不太适合传达室的工作,多谢你的推荐,我们打算去其他学校找一找。”
方老师愣住了,差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不合适?怎么可能呢,陆棠可是京市最优秀的外语学生了,恐怕是京外的学生都比不上她!她若是不合适,还有谁胜任?”
李达态度坚决:“你推荐的陆棠确实优秀……抱歉,就先这样。”
电话挂断后,只留下方老师抓着听筒愣了半晌,才迷茫的放下,嘴里呢喃着:
“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记得,陆棠把翻译件交上来的时候,自己教书二十多年的老师看了都觉得不错,按理来讲,传达室的人看了也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那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不合适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思索几秒之后,向同个办公室的老师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儿有学生来,就说我不在。”
老师点点头:“行,方老师慢走。”
骑上二八大杠,方华往传达室的方向赶。
陆棠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学生,水平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李主任刚刚也提了一句陆棠确实不错,那为什么传达室不要人?
她得去问个清楚!
……
陆家。
陆棠并未去学校,在家里大声练习口语。
郎朗的声音伴随着婉转鸟叫,并不显得吵闹,反倒为胡同增添了几分生机。
路过的大爷见了,笑嘻嘻的停下,夸道:“棠棠,这么勤快?”
陆棠隔着院子回应:“就随便念念。”
“谦虚啥,不过你用不着这么勤快,等嫁了人,就可以等着享福了!”大爷大笑两声,走了:“行,我也不打扰你,接着练。”
嫁人后等着享福?
莫名其妙?
陆棠不解,却也没有过多理会。
谁知,不久又路过一群大婶。
大婶们见了陆棠,立即就扬起十二分的笑脸:“棠棠,你站在院子里,是等你对象?”
“没有,练外语呢。”
一群大婶哄笑,脸上写满了戏谑,瞧着陆棠的神情,仿佛是看新婚的小媳妇,摆了摆手又道:“不用解释,婶子们都懂。”
“对了,你喜事将近,可别忘了请我们来凑个热闹!”
“是啊是啊,你们小年轻就是懂得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