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兮颜扯出个笑:“棠棠,你怎么吃这么少,这可是明洲哥特地给你做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我为什么吃得少,你心里不知道吗?”
陆棠直勾勾的看着她,视线分毫不让,眼里的锐利锋芒毫不留情的掠夺。
“我知道什么?”她眨眨眼,竟然没有躲闪:“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但我和明洲哥这次是真心邀请你来,把事情说开的,不然你总是避着我们,我们三人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说完,她就起身出去,一副贴心的样子:“你们先聊,我回避一下。”
不等陆棠开口说些什么,门已经合上。
“棠棠。”
梁明洲放缓声线喊了一声,拉着凳子靠近陆棠,却被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少靠近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可没闲工夫跟你在这磨蹭!”
他噎了一下,才道:“好吧棠棠,那我就直说了,你肯定是被别人误导的,许兮颜她从没说过喜欢我的话,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要是真喜欢她,读书的时候我就跟她在一起了,不会等到现在,你说是不是?”
陆棠笑笑,不说话。
许兮颜手段高明就高明在这儿,念书的时候明明已经与梁明洲互通心意,偏又退一步,说许家的成分不好配不上他,自己不能耽误他,就这样把梁明洲一个高考考那点分数的人哄得是团团转。
之后,她考上京大,梁明洲也跟小叔成了万元户。
两个人见面颇有种‘年少苦涩的欢喜终于熬成甜蜜’的知音感。
恶心的狗男女,戏还真多。
陆棠懒得理他,起身就要走。
结果梁明洲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别走,别离开我,棠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啪——”
陆棠转身就是一巴掌,没收着力气,整个手心火辣辣:“你听不懂人话?有话就直说,你非要在这里装自己有多深情,恶不恶心,你要是事情都说不明白,就闭嘴吧!”
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梁明洲先是茫然,随后才传来痛意,紧接着生出一股无名火。
但是看到陆棠那张像是古代名家画笔下的美人面,以及许兮颜给他交代的事,一瞬间气就消了,甚至觉得陆棠染上薄怒的脸还有几分移不开眼。
他依然抓着那只雪白的手腕不放:“你想打就打吧,只要能解气,你要怎么打我,我都认了。”
不是,这狗东西咋就这么不要脸呢,死皮赖脸缠上了?
“给我放手!”
“不放!”
“放手,啪——”又是一巴掌。
梁明洲倒抽一口冷气,眼里闪过妥协:“我错了!棠棠,但我是真有事想跟你说,你坐下,我给你泡一杯麦乳精。”
说着,他抠开麦乳精的罐子,里头的勺子上残留了一些粉末,他抓着勺子舀了一大勺,倒进陆棠手边的杯子里,用炉子上烧开的水冲了一杯,还贴心的吹了吹。
完事后,也给自己冲了一杯。
她饭都不敢吃,还敢喝这个麦乳精?
陆棠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杯子:“先放一会儿,说吧,什么事。”
“就是上次见了你表哥,我跟他是相见恨晚,我是打算周末把他约出来,我们去爬山看看枫叶,或者去看一场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梁明洲目光紧盯着她手边那杯麦乳精,催促道:“这得趁热喝才好,你快喝啊。”
并非是他耐不住性子,实在是陆棠娇艳如花的一个人就坐在他身边,在破败的屋子里仿佛发着光。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摘下这朵花,捏在手里肆意把玩,他就浑身燥热,多一刻也等不了。
陆棠本就心存警惕,此时更觉得有问题,但她面上不显,淡然开口。
“没问题啊,我回去给表哥打个电话。”
说完她伸手,碰掉拍在桌上的筷子:“诶呀——”
献殷勤的梁明洲想也不想就弯腰:“我来我来,捡筷子这种小事,怎么用得着你来?”
捡起筷子的时候,他贪婪的视线还在陆棠露在裙子外的两条光洁雪白小腿上流连,仿佛饥肠辘辘的老鼠觊觎香案上散发着香气的米糕。
等他抬起头,陆棠已经端起杯子,吹着热气,小口小口的喝着。
看到这,他脸上的笑更猖狂,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后根,然后忘乎所以,也端起自己手边的麦乳精喝了起来。
就是咽下去之后,他感觉味道有些奇怪。
梁明洲眉头微皱,麦乳精的味道怎么会发苦呢,忽然,他嘴里吃到了什么东西,呸出来一看,竟然是搪瓷杯用的久了,上面的珐琅釉掉了,露出底下的瓷来。
对上陆棠探究的视线,他扯出个干巴的笑:“许家的杯子真是……也不知道换个好的。”
“凑合着用呗。”陆棠笑容灿烂:“这杯麦乳精好甜,还是你冲的手艺好,我可得好好尝尝,对了,你也喝!”
她笑着的时候眉眼弯弯,黑色的眸子又像星星一样闪烁,仿佛四月的春光在她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嘿嘿嘿,好,我喝。”
梁明洲端起搪瓷杯,不知不觉的喝下一整杯麦乳精,既不觉得烫,也不觉得苦。
两个人聊起了白一霖,梁明洲问白一霖大学学的什么,又问陆棠的三舅舅和三舅妈在哪里工作,工资多少,爱好什么。
事无巨细。
陆棠出奇的没有不耐烦,还一一解答,只是梁明洲越问,眼皮子越重。
“棠棠,我,我……”
“咚”的一声,他终于撑不住,眼皮子一合,脑袋重重砸在饭桌上,半边身子一软,他的重量还差点掀翻了饭桌!
好在陆棠眼疾手快,扶住倒下的他,这才让许家唯一一张没有断腿的桌子得以幸免。
“啪啪”
两个巴掌,直接狠狠扇在了梁明洲脸上,他也毫不知觉,睡得昏天暗地!
“呵,我就知道你们俩没憋什么好屁!”
陆棠气得发笑,架起梁明洲死猪一样沉的身体,艰难的走向许兮颜那间用帘子隔开的房间。
多亏她留了个心眼,调换了自己和梁明洲那杯麦乳精!
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许兮颜真是贱人,明明自己就是女的,还能想出这种阴损的主意。
接下来,她就要这两个人,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