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在古代买凶宅 > 第094章   忆江南(18)
    常家是百年皇商,看似树大根深,实则千疮百孔,到了常佩兰父亲这一代,更是四分五裂。常家内部分为三派:激进派,保守派,吃喝等死派。

    常佩兰的父亲属于保守派,在他看来,常家不必争抢,只需背靠朝廷,安安分分做生意。他这个人比较正直,不爱争抢,还有点儿知足常乐,加上膝下只有一女,对钱财之事也不在意。

    常家原是有意联姻的,联姻对象是后来取代了常家的澹台家。澹台公子对常佩兰一见钟情,遣了媒人去女家提亲。提亲的流程包括三书六礼,三书是指聘书、礼书、迎书,六礼是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澹台家下了聘书,常家也接了,没过两天常家反悔了。说是常佩兰旧疾复发,时日无多,怕连累澹台家。尽管澹台家一再坚持,还花重金请了神医,这门婚事还是不了了之。

    半年后,常家给常佩兰招了个赘婿,这个赘婿姓吴。

    “吴廉的父亲吴永。”慕笙落下帘子,转过身来抱住沈渡的胳膊:“常佩兰好歹是常家嫡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跟这个吴永认识了?吴家发迹晚,按照时间来算,那个时候的吴永应该只是个小商贩,接触不到身为皇商的常家。”

    “笙笙的意思是……”沈渡勾着她的下巴:“吴永是刻意接近常佩兰的?”

    “常家嫡女,不可能毫无心机,连这种刻意的接近都发现不了。”慕笙道:“依我看,这个吴永应该是被有心人刻意送到常佩兰身边的。”

    沈渡眯了眼睛:“澹台家?”

    “不无可能!”慕笙靠在沈渡肩膀上:“澹台家与常家的关系本就微妙,他们既是商业伙伴,又是竞争敌对。你说是家族联姻对于澹台家的助力更大,还是常家覆灭对澹台家的好处更大?”

    沈渡撩起一缕发丝,于指尖轻轻缠绕:“自然是后者。”

    身为澹台家的继承人,澹台公子对于常家的情况定是了然于心的。常家那么多位小姐,独独选了常佩兰,定不是看中了未来岳父的正直保守,亦不是对常佩兰一见倾心,而是觉得她更有利用价值。

    所谓一见钟情,痴心不悔都是演给外人看的。有澹台公子的痴心在前,常家的悔婚以及常佩兰的负心在后,不管是人情还是舆论,常家都输了。联姻变招赘,赘婿又是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商贩,只要稍加利用,辅以利益驱使,瓦解常家易如反掌。

    “没有证据,这些都是猜测。”沈渡屈指,在她额间弹了下:“柴夫人的事情当真不管了?我记得我的笙笙一向是嫉恶如仇的。”

    慕笙屈指,还了他一下。沈渡揉着额间,呲了声:“疼!”

    “疼死你算了,这般能装。”慕笙咬着唇,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将人变成猪,的确有些过分,然仔细想想,他们之中又有哪个是无辜的?包括柴夫人的夫君!若非柴夫人无意中救了那只山猪,死在那晚的便是柴夫人与她的孩子。届时,又有何人会为他们鸣冤叫屈?”

    慕笙背靠沈渡,看似聊天,实则言语中带着一丝愠怒。凭什么?善良的人要被践踏,被欺辱,那些薄情寡义,毫无礼义廉耻的反而能过得很好?

    都说死后清算,人都死了还清算个屁!在慕笙看来,活着的报应才是报应。柴氏也好,柴氏口中那个神秘的老妪也好,都没有随意杀人。凡是被变成猪的,都是猪狗不如的。

    “天道让他们做人,他们却做不好人。既然做不好人,就做猪。做猪,还能使人饱腹,起码有点儿用处。”

    “笙笙说得对!”沈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既如此,我们便启程去青州府吧。”

    “明日再走!”慕笙打着哈欠,趴在沈渡腿上:“困了。”

    “睡吧!”沈渡低头浅笑一下,眉眼里尽是温柔宠溺。

    这一睡就睡到了亥时三刻,醒来后神清气爽。用过宵夜,拉沈渡去柴氏猪脚店,她要看看那个老妪是何东西。

    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只剩银白月光洒在地上。慕笙心情好,哼了一支幽都的曲子。沈渡听着,竟有些熟悉,然遍寻记忆,都找不出这支曲子的出处。

    “这曲子是……”

    “安魂曲,适合夜间吟唱。”闭着眼睛,原地转了几圈。“这是我娘教我的第一支曲子,也是我吟唱的最好的一支曲子。溪白觉得如何?好不好听?”

    这个……沈渡为难地看着她,轻轻地咳了声。曲名安魂,确有安魂之意,然经她吟唱出来,这方圆百里内已经安息的魂魄都得瑟瑟发抖。思量再三,终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好听,日后只唱与我听便好。”

    慕笙蹙起眉头,绕着沈渡转了两圈,指着他的鼻子道:“好你个沈溪白,拐着弯儿地说我唱的难听。”

    沈渡欲解释,她却笑了起来。

    “沈溪白,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像极了我爹娘。”一颦一笑,皆是灵动倾城:“我学会之后第一次唱给我娘听,我娘难得局促。踌躇半天,说出一句。我儿足够优秀,却被她爹拖了后腿,这曲不唱也罢。我爹听了,满是委屈,想要辩驳,被我娘一记眼神吓回去,说了与你一模一样的话。”

    跳着脚往前走了两步,扭过身来,看着沈渡:“其实……我知道我唱曲儿难听!无妨,反正荼毒的又不是我的耳朵。”

    “笙笙说的是。”沈渡捏了捏耳朵:“我不辨五音,与笙笙倒是绝配!”

    “是吗?”慕笙踱步到跟前,踮着脚尖儿往前一倾:“依稀记得,溪白的笙吹得不错。“

    “是不错!”沈渡盯着她的唇,喉结微动,在她准备撤开时,扣住脖颈,吻上去:“幼时祖母请人教我音律,旁得都学不会,唯有这笙学的还可以。”

    “谎话张口就来,果是个骗子!”将他推开,用力蹭了蹭嘴唇:“说了几次了,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沈渡偷笑,将她拉进怀里,哄着:“记着呢,没动手动脚,动的是嘴。笙笙若是没看清,我可再为笙笙演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