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闻言,脸上悲愤之色更甚,声音都有些颤抖。
“长老有所不知。”
“我本与一女子两情相悦,早已山盟海誓,只盼此生能与她白头偕老。”
“谁曾想……”
他语气一顿,攥紧了拳头,似乎难以启齿。
“就在我们……我们情浓意切,互许终身的那晚。”
“她……她竟突然冲出房门,哭喊着报官,诬陷我……玷污了她的清白!”
他仰天长叹,悲愤欲绝,眼眶都红了,演技堪称炸裂。
“可天地良心!我连她的手都未曾碰过一下啊!”
“但那些官差,根本不听我的辩解!只因她哭得楚楚可怜,便一口咬定是我犯下恶行!”
“甚至连所谓的证据都没有,就凭那一面之词,将我打入大牢,生生冤枉了我三年!”
“待我刑满出狱,才知道……”
“原来那贱人,早已暗中勾搭上了那七皇子!”
“想必是为了攀龙附凤,才设下如此毒计,想踹开我!”
墨羽咬牙切齿。
“我恨啊!”
“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了那蛇蝎妇人!”
“更恨那七皇子权势滔天,仗势欺人!”
“我区区一介散修,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报仇无门,申冤无路,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入了魔道!”
“唯有如此,方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勉强苟活!”
他这番声情并茂、跌宕起伏的控诉,听得旁边的楚玉璃和慕容伊都暗自咋舌。
师父不去茶馆说书,真是屈才了。
这故事编的,她们差点都信了。
一直摇着折扇看戏的周璃,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编故事就编故事,扯她干嘛?
她像是那种喜欢破鞋……
呸,她压根就不喜欢女人,更别说还是个有夫之妇了。
而且,这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是……一言难尽。
大乾律法什么时候这么草率了?
没有证据,光凭哭诉就能定罪三年?
漏洞也太大了点吧!
这墨羽是真不怕这老魔头看出破绽?
但她强忍着吐槽的冲动,继续维持着那纨绔笑容。
幽泉听完墨羽的悲惨遭遇,义愤填膺,怒发冲冠。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那个贱人!蛇蝎心肠,罪该万死!”
“还有那七皇子,当真是该死至极!”
“小友莫要伤心,莫要绝望!”
他一把抓住墨羽的胳膊,眼中却带着一种狂热。
“天道不公,正道虚伪!但这世间,总有我等不屈之人的容身之所!”
“加入了我们杀戮魔教,终有一日,你定能手刃仇敌,报仇雪恨!”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区区一个皇子算什么?”
“不过是皇室圈养的一条狗罢了!”
“等小友在我教潜心修炼,实力大成之日,莫说区区七皇子,便是那大乾皇帝老儿,也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幽泉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妙啊!太妙了!
他就喜欢这种身负血海深仇,被正道逼得走投无路,心中充满怨恨的年轻人。
这种人经历过绝望,目标明确,只要稍加引导,给他们复仇的希望,就会成为最忠诚、最好用的棋子。
墨羽自然也心知肚明幽泉心中所想。
他杀过的邪修不计其数,对这些人的套路了如指掌。
邪修的凝聚力,很多时候比魔修更强,靠的正是这种空头支票和洗脑式的精神控制。
若是自己喝了那黄泉露,心神便会受到影响,更容易被他们蛊惑。
不过,他没喝,故事也是编的。
为了造假,特意把故事编得和假的一样。
毕竟,正常人编不出这么离谱的事,反而一看就是真的。
戏还是要演下去。
毕竟混入其中才好收集情报。
墨羽脸上露出激动又带着一丝犹豫的神色。
“真的可以吗?”
“可是……长老,我的天赋其实并不强。”
“如今虽然入了魔道,但这魔功修行起来也并未让我感觉脱胎换骨。”
“真的能报得了仇吗?”
幽泉长老闻言,脸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
“呵呵,小友不必妄自菲薄。”
“天赋?那不过是那些名门正派用来垄断资源的借口罢了!”
“在我杀戮魔教,有的是让你脱胎换骨,实力突飞猛进的秘法!”
他拍了拍墨羽的肩膀。
“这样吧,你先在我们这城中安心住下,修行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你可以亲身体验我魔教的修炼之法,感受我魔教的氛围。”
“一个月后,你自然会明白,加入我们,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墨羽面露感激。
“真的,多谢长老指点!”
幽泉摆了摆手,锐利的目光又扫向墨羽身后的其他人。
“这几位小友,看样子也是同道中人,不知又是因何,踏上了我等这条逆天之路?”
墨羽开始为身旁的同伴们编造起悲惨的过往。
一会儿是被师门陷害,惨遭追杀,一会儿又是被正道天骄无故欺压,夺走机缘……
总之,怎么惨怎么来
每介绍完一个,幽泉长老都会适时地发出一声怒斥。
或是对那些名门正派的虚伪表示不屑,或是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
并加以激励,承诺杀戮魔教将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与复仇的希望。
这一番流程下来,气氛烘托得相当到位。
最后,墨羽的目光落在了紧紧依偎在周璃身边,有些瑟缩的小雅身上。
幽泉长老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个小姑娘,气息孱弱,神情怯懦,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毫无半点魔道修士该有的狠厉与煞气。
这种人,怎么会跟这群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狠人混在一起?
拉入教中,简直是浪费资源。
想要培养到能派上用场,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完全是得不偿失。
墨羽也察觉到了幽泉长老的想法。
“长老,这位……”
他心中念头急转,灵机一动。
“这位是我的道侣,算魔道,也不算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