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庄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就喝了点酒,在书库里点了几根烟,不知道会着火啊,我现在坦白了能轻点处理吗?”

    陆见深微微眯起黑眸,再度凌厉起来。

    “拖到查出来才承认,纵火,差点死人,依法处理三十年起步。”他转眸凝视公安。

    “把人带走。”

    陆见深在战场上磨练多年,铁血手腕自带凌人气势,浑身散发着寒气。

    别说这几人,外围站的群众听了也腿软。

    三十年。

    半辈子都搭在里面了。

    姜也很满意,转眼看向血口喷人的领导,慢悠悠道:“敲诈勒索,血口喷人,我和这位女同志的精神身体双重损失谁来出。”

    她停了一停,“我可是差点就被烧死在里面了,死里逃生还被污蔑,我要上告。”

    领导瞬间慌了,要是去告他就得被连坐撤职。

    “同志,刚才是我错了,您看这样行吗?我补偿你们每人两百块钱,外加几本书,你们去医院检查,要是有任何问题,我来处理。”领导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只要你们来买书,全部只要半价。”

    姜也讥嘲地勾唇,“先去给我们买两身衣服。”

    书店领导连忙去办了。

    何庄哭爹喊娘,知道哪两个人说话份量重,扒着陆见深大腿痛哭流涕:“别送我进公安局,两位同志开开恩。”

    陆见深厌恶地甩开他手。

    公安押着何庄走了。

    书店被烧得面目全非。

    书店的人给她送了赔偿款和三本英文名著。

    《霍乱时期的爱情》

    姜也懒懒看了一眼,收下。

    抽出一本塞到陆见深手里,扬起漂亮眉眼。

    “留着碍事,送你了。”

    陆见深并不是寻常军官,他的成绩在军校时名列前茅,陆家注重教育,他的英文水平不比任何人差。

    他一眼就看懂了书名。

    忍不住攥紧书。

    这种无聊的小说他从不看,也不需要。

    爱情是生活中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意味着弱点。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她指腹沾在书封的烟灰让他话语一涩。

    他忽然想抽一根烟,呼吸慢了慢,终究还是收下了。

    默不作声走去书店负责人那头,冷冷吩咐下去几句话。

    姜也没有心思再度闲逛。

    却不想放过把她和顾宜当冤大头,随意冤枉他们的书店领导。

    匿名写了封举报信,找人递交给来处理火灾的大领导。

    小领导只有被推出来辞退的份。

    刚才和他们撇清关系的男同志也想要补偿,被姜也冷冷一眼吓了回去。

    救了他,还落井下石。

    可恶。

    陆见深黑眸一瞬不停地盯着她。

    压低头,低声问:“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

    姜也从前自私自利,到苏家闹的手段拙劣、不光彩。

    今天逻辑清晰,直接抓住漏洞反击,逼出了真相。

    他不得不多想。

    姜也突然停下,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一直都很聪明灵活,难道你又以为我是装的?”

    陆见深没说话,伸手抹掉她脸上烟熏的灰。

    进书店时,她把花随手寄存在收银小哥那里。

    现在取了回来,她手上还拎着那束花,眼睛清亮,含笑望着他。

    陆见深心尖莫名一颤,他掩饰般转身大步出去。

    “既然不是,那就一直这样下去。”

    “我去开车。”

    陆见深不想耽误时间,准备把吉普车开过来。

    刚才卖花的阿婆刚好走到这,见陆见深从书店出来,觉得是他听进去她劝说的话,喜气洋洋道:“花也送了,时髦的外文书也看了,对象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