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好意思让人笑话了。

    “对了,等等!”陆弃娘眼神忽然一亮,“还有好东西!”

    她风风火火地出去。

    萧晏见大丫回了自己房间,便低声开口:“您的身体……”

    “苟延残喘罢了。”李老爷冷笑。

    “您好好休息。把药方子带回去之后,让人看看,若是没妨害的话,您试试吧。”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李老爷道,“我也不惧死。只是怕死后,子孙不宁。”

    萧晏沉默。

    这个话题,就是在过去,他也不能接,更何况现在。

    “来了来了,”陆弃娘又蹬蹬蹬地走进来,一手拎着一只绿头鸭,“家里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能给您带回去。”

    滕文甫看见那两只鸭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请问您到底会不会烧水?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弃娘还得意地道:“虽然和普通的鸭子也没什么两样,但是有那么个贡品的说头,您带回去给家里孩子玩,也算个新奇东西。”

    滕文甫:“……”

    内务府的人,你们赶紧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滕文甫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提着两只鸭子。

    暗处的锦衣卫,脑袋都要笑掉。

    滕文甫努力保持高冷的姿态,但是实在高冷不起来。

    陆弃娘和萧晏一起送李老爷出门。

    萧晏一直沉默。

    陆弃娘心说,你这样,能讨长辈喜欢吗?

    人上去岁数了,都喜欢子孙热热闹闹围着,要不嘴甜的怎么占便宜?

    之前在周府的时候,那群年龄大的婆子,都特别喜欢二丫。

    没办法,嘴甜。

    “李老爷,您回去记得按时吃药,有空再来。”陆弃娘热情洋溢地替萧晏弥补,把人送走。

    然后她继续回去干活。

    明日还等着出摊呢,活不能停。

    再说李老爷,回到“家”里,看着那两只绿头鸭,脸上阴云密布。

    “滕文甫,把内务府的张左宁给我喊来!”

    滕文甫:“是,皇上!”

    好好好,他说什么来着?

    张左宁来了之后,被皇上痛骂一顿,下去领了二十板子。

    这还是皇上知道,他办差不力,并非有私心,而只是不上心。

    张左宁是“关系户”。

    他有个好爹。

    他爹是皇上的伴读,现在的刑部尚书张旭。

    滕文甫把张左宁送出去。

    张左宁往他袖子里塞银票,满脸堆笑,厚着脸皮道:“滕公公,您疼疼我,指点我一二,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皇上面前告我黑状。”

    “你呀,长点心吧。”滕文甫不动声色地把银票收下,也仗着看他长大的,点着他额头道,“这事是个意外。但是你再浑浑噩噩下去,早晚要捅大篓子。”

    皇上很念旧,对身边追随过的老人都很好,甚至爱屋及乌。

    张左宁也没什么坏心思,但是太不沉稳,得过且过,经常被人糊弄。

    “知道知道,我记住了。就是吧,这件事,您能不能不告诉我爹,我怕回头又是一顿好打。”

    “我已经让人告诉张大人了。你先去领了皇上的板子,再回去领张大人的罚。”

    兔崽子不打,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左宁:“……”

    他哭丧着脸走了。

    滕文甫的小徒弟上前笑道:“师父今日心情不错,还指点他。”

    滕文甫面上笑意退去,“虽说皇上给了我们体面,但是不要得势猖狂。别人敬的是皇上,不是我们。”

    在面对朝臣的时候,滕文甫一向谨慎,并不得罪人。

    “好好当差,我进去伺候皇上。”

    滕文甫交代一句,又进去,看着两只鸭子,为难地道:“皇上,这两只,也放到珍禽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