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宋明真不悦道。

    真是没用的东西。

    “郡主,郡主,您看您枕边——”

    宋明真这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由皱眉:“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

    “萧晏说,说这是他给您送的礼物。”

    这威胁,如此赤裸裸。

    只要萧晏想,他完全可以取宋明真的性命。

    宋明真愣了下,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伸手把草叶拈起来看了看,“他比从前,有趣多了。”

    丫鬟不敢抬头。

    即使在宋明真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也没有人敢说摸透了她的性情。

    “陆弃娘啊陆弃娘,你真是好福气。”宋明真自言自语地道。

    有些东西,真是嫉妒也没用。

    “娘,娘——”宋承欢和从前一样,不等人回禀,直接掀开帘子跑进来。

    她脸上红扑扑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宋明真心情不错,笑着问道。

    “张鹤遥给我送了一匹马!一匹真正的汗血宝马!”宋承欢激动不已,“我自己的马,别人不许动。”

    宋明真的笑意僵在脸上,片刻后才淡淡道:“承欢,不可对爹爹直呼其名。”

    “知道了,知道了。”宋承欢道,“还有一个从西域请来的驯马师傅,可以教我驯马。娘,我要去玩了,您一会儿起身,来看我驯马!”

    “小心些,去吧。”

    等女儿出去,宋明真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漱玉伺候她起身穿衣。

    宋明真问她:“漱玉,你说,大人突然给承欢送马,是什么意思?”

    漱玉跪在地上替她整理腰带,闻言动作一僵,垂眸道:“奴婢愚钝,不知大人这般做的深意。”

    “你呀,听话体贴,温柔周到,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动脑子。”宋明真道,“按理说,你也伺候了大人这么久,怎么就不长点脑子?”

    漱玉头愈发低了。

    虽然她做所有事情,都是按照郡主的要求。

    但是郡主还是时不时地拿话酸她。

    她原本想,郡主就是这样的脾气。

    但是昨晚,张鹤遥为了陆弃娘,一夜未归,郡主一早又被萧晏警告,这会儿她非但不吃醋,还夸奖陆弃娘好福气。

    漱玉恍然,其实并不是郡主脾气不好,而是要看她面对的是谁。

    自己是伺候过张鹤遥,可是那都是郡主安排的。

    而且,伺候过他,脑子就得变聪明?

    难道男女之事,传递的是脑浆子?

    但是所有想法,漱玉只能深深压在心底,甚至不敢让自己再翻出来。

    宋明真自问自答刚才的问题。

    她说:“汗血宝马不是一夜就能准备好的,他应该是早有准备,只等合适的时机送出来。他选择这样一个时机,是为了告诉我,即使我的女儿对他不屑一顾,只要他想讨好,就能让她高兴。”

    停顿了一下,宋明真继续道:“同样的,倘若他想对付我女儿,也是易如反掌。”

    张鹤遥在提醒她,她也有软肋。

    萧晏直白,张鹤遥隐晦,但是两个人都在提醒着她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对陆弃娘动手。

    “——你说,陆弃娘是不是好福气?”

    “是。”漱玉斟酌着道,“但是大人是您的。”

    “呵呵。他不是我宋明真的,而是昭阳郡主的。”宋明真道,“我告诉你,我不生气,我现在甚至有点激动,想看看,张鹤遥和萧晏对上,谁能成功。对了,还有一个周逍遥呢!”

    漱玉头几乎快垂到胸前。

    她不懂郡主的喜怒。

    但是她知道,从她被郡主勒令爬上张鹤遥的床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喜悦可言。

    陆弃娘起来的时候,云国公和蒋玄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