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天的事情都已经传的这么广泛了吗？”
方俊忍不住笑道。
“如果是李天那混蛋当然不够格，厉害的是您方哥啊。”
黄毛一记马屁送上。
“少废话，让开，带我进去看看。”
方俊冷哼一声，黄毛吓得满头是汗，不敢反驳，只能带着他走进了工地。
中心花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在暮色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方俊跨过散落的水泥袋，皮鞋碾碎一根扭曲的钢筋，目光扫过远处灯火通明的工地。
十几座钢架拔地而起，将原本规划的绿地蚕食殆尽，污水沟泛着油光蜿蜒至围墙外，刺鼻的酸腐味混着夜风钻入鼻腔。
“方、方哥——”
黄毛缩着脖子凑过来，安全帽檐压得几乎遮住眼睛，
“您要查的排污口在C区，不过——我劝您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去了也没用，我就是一个给人打工的，拿钱办事。”
黄毛愁眉苦脸的说到，
“您就是弄死我也没用，这项目是大海集团的重点工程。老板董大海非常有背景，您把我弄死了，换个人我这样的，照样继续施工。”
方俊指尖的火苗倏地蹿高，映得黄毛额角冷汗涔涔。
他忽然抬手捏住对方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地摩挲凸起的骨节，
“听说你上个月刚添了个儿子？”
黄毛浑身一颤，裤管肉眼可见地抖动起来。
打火机盖合拢的脆响惊飞树梢乌鸦，方俊从内袋抽出个鼓囊信封，慢条斯理塞进黄毛工装口袋，
“给孩子买点进口奶粉，顺便——”
他俯身贴近对方耳畔，温热的呼吸裹挟着冰冷的寒意，
“明早我要看到排污管道的设计图，还有所有排污口取样的检测报告。”
黄毛喉结滚动，指尖触到钞票厚度时瞳孔骤缩。
“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天天混社会有什么前途？”
方俊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给我好好干，将来帮你混个政府临时工的岗位也不是不行。”
远处忽然射来一束强光，保安的呵斥声穿透夜幕，“那边干什么的！”
方俊顺势将人推进阴影，自己大步迎向光源。
黑西装勾勒的宽肩窄腰在探照灯下宛如刀裁，他扬起工作证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安监局例行检查。”
“检查个屁！”
满脸横肉的保镖啐了口唾沫，钢管在掌心掂得哗啦作响，
“知不知道这是董——”
寒光乍现！
保安的咒骂卡在喉间——方俊的瑞士军刀正抵住他咽喉，刀锋压出一道血线。
“董大海没教过你怎么跟公务员说话？”
方俊轻笑，刀尖顺着颈动脉缓缓上移，“或者我该教教你《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
钢管当啷落地，保镖踉跄后退，对讲机里传来保镖头子的咆哮：#34哪个不长眼的......#34
“告诉董老板。”
方俊甩刀入鞘，金属撞击声清脆如裂帛，
“下周一之前，我要让他的项目关门。”
他转身走向围墙缺口，风衣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后传来保安压抑的抽气声。
大海集团总部玻璃幕墙倒映着浮云，方俊推开旋转门时，高跟鞋敲击云文石地面的节奏骤然紊乱。
迎面走来的女人裹着香奈儿粗花呢套装，包臀裙掐出的腰线堪比维多利亚的秘密天使，胸前的工牌随着步伐轻颤：总裁助理·林苏珊。
“方主任？”
“你认识我？”
方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
“那是当然了，你是负责我们重点项目的领导，我怎么会不认识的。”
林苏珊笑容嫣然的说到。
“妈的，肯定是齐初平通风报信了。”
方俊心里暗骂。
红唇弯成完美弧度，林苏珊指尖若有若无扫过他腕表，
“董总在苏黎世考察，您有什么需求——”
她突然倾身，香水的尾调钻进方俊领口，“都可以跟我说。”
方俊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前台冰凉的理石。
林苏珊染着丹蔻的指尖正沿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打转，钻石腕表折射的光斑在她锁骨跳跃，“比如顶层套房的观景浴缸，能看到整个金融区的夜景——”
“林小姐。”
方俊擒住她手腕按在墙上，拇指重重碾过脉搏，“我更想知道，上个月环保局批复的环评报告，为什么和实际施工差了三个排污口？”
林苏珊吃痛蹙眉，高跟鞋突然勾住他小腿，
、“方主任弄疼人家了——”
她仰头呵气如兰，另一只手悄然探向他后腰，“有些事在床上谈更——”
方俊旋身将人按在防火门上，林苏珊的惊呼被淹没在一片水幕中。
方俊将一杯水从头浇下，他单手扯松领带缠住她双腕，湿透的白衬衫紧贴肌肉线条。
“你——疯了！要干什么！”
被浇了一头的林苏珊似乎也有点演不下去了，又惊又怒的说到。
“我看你发烧了，给你浇水灭灭火。”
方俊不屑的说到，
“告诉董大海，他藏在哪都没有用。”
水珠顺着下颌滴进林苏珊大敞的领口，
“不配合安监局的工作，他就等着关门吧。”
暮色漫进蓝湾咖啡馆时，苏黛正用银匙搅动卡布奇诺的拉花。
方俊推门带进一阵夜风，她颈后的碎发被吹得轻扬，露出耳垂上摇晃的珍珠坠子。
“迟到了十七分钟。”
苏黛抿了口咖啡，唇印暧昧地印在杯沿，“怎么补偿？”
方俊扯开领带扔在沙发，骨节分明的手掌撑住她身后的落地窗。
温热的胸膛贴上她后背，雪松香混着未散的硝烟味钻入鼻尖：“听说你新买了套维多利亚的秘密？”
他齿尖轻啮她耳垂，满意地感受怀中战栗。
苏黛反手勾住他脖颈，高跟鞋尖顺着裤管上移，“方主任的消息网比国安局还灵通——”
尾音化作喘息，银匙#34当啷#34掉进杯底。
窗外霓虹渐次亮起，她在晃动的光影里瞥见他锁骨处的抓痕——新鲜，泛着血丝。
“我怎么听说你在安监局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只是略微的暧昧，苏黛又如往常那般没让方俊真的吃到肉，而是小秘密的问到。
“你把刘国伟都搞定了，明明推掉中心花园的整改任务就好，为什么还接下来。”
“中心花园可是县里最大的绿化工程，涉及到县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
方俊长叹了一口气说到，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接。但我不接，落到别人手里，这个问题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问题看似解决了，但真正受苦的还是本地的老百姓。”
“好歹我也是为官一方，要真的为了那点政治斗争而尸位其上，岂不是跟那些虫豸一样了。”
苏黛直勾勾的看着方俊的脸，她观人的本事很准，能看得出来，方俊说的是真心话。
看着那副关心民生的样子，苏黛的内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脸怎么红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吹牛的样子还有点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