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另一辆救护车把张川也送进了医院。
院方立马电话通知了袁微雨。
袁微雨不得不放下秦子昂，赶到了张川那边。
张川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
感觉到身边有人，这才微微张开了眼睛。
“明明是你快把人打死了，现在却又装成重伤的样子。”
“张川，我真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
袁微雨狠狠地盯着张川。
“对，我卑鄙无耻，所以，袁微雨，赶紧和我离婚吧。”
张川苦笑。
真有意思，你装个重伤濒死我看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袁微雨更气了。
觉得张川真是疯了。
“张川，你真太让我失望了。”
“你就算不考虑我的感受，也应该想想女儿吧？”
“先不提离婚的事情，你把子昂打成这样，万一人家揪着不放，你肯定要被抓的你知道吗？”
“到时候谁都知道女儿有个杀人未遂的爸爸，你让她怎么活！”
张川叹了口气，“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去给秦子昂道歉，求他原谅咯？”
“当然，这是最起码的！”袁微雨认真道。
张川摇摇头，“袁微雨，你应该再晚来一会儿。”
“那样的话，老子就可以和他同归于尽了。”
“你真是疯了！”袁微雨不可置信的样子，更不能理解张川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极端。
旁边的男护士不耐烦了，“我说，你们等会再聊行吗？他伤的很重，需要马上抢救。”
袁微雨眉头一皱，觉得医院是趁火打劫。
正要开口揶揄两句，她手机响了起来。
“姐，你弟弟刚才又昏过去了。”
护理秦子昂的护士。
刚刚袁微雨叮嘱，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她。
袁微雨脸色一白，立马转身，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川只感觉心头一阵绞痛。
两眼一黑，也昏死过去了。
人被推进抢救室，值班医生刚扒开张川要眼皮看了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病人需要手术，快！”
推张川进来的男护士一脸懵逼，“这么严重吗？”
“肋骨刺穿了脾脏，你说严重不严重！”
“啊？！”
男护士吓的一声惊呼。
“你们怎么做事的，优先救治都不懂吗？”
医生不满道。
男护士啧了一声。
要不是刚才那女的跟着打岔，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就要背锅了。
很快，昏迷的张川被推进了手术室。
而此时此刻的袁微雨，还一脸担忧地守在秦子昂的病床前。
刚刚，秦子昂在抢救时候昏迷了。
医生护士好一顿忙活，这才稳住了情况。
“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提议亲自来给姐夫道歉，也不会闹成这样。”
“唉......肯定是我态度有问题，说了错话，才惹的姐夫这么生气。”
“姐，你可千万别怪他啊。”
“要怪就怪我好了。”
秦子昂躺在病床上，一脸惭愧地看着袁微雨。
“子昂你别这么说，姐知道，你都是一片好心。”
“你放心，我必须让张川来给你道歉。”
看着袁微雨，秦子昂心里冷笑。
今天的行动堪称完美。
张川就算不死，以后见到自己一定还会失控。
只不过他打的越狠，袁微雨就越生气，越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这顶绿帽子，张川戴定了！
袁微雨感叹一声，“幸亏我来得快啊，不然今天真不知道要闹出事儿来。”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清他竟然是这种人。”
“你要真的有什么好歹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果篮里的一只苹果，削起了皮。
......
张川的意识逐渐回归。
低头看去，手术台上的男人双目紧闭，嘴里插着氧气管，赤裸的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痕。
尤其左肋下，凹陷的部分皮肤一片黑紫色。
旁边带着口罩的医生一声叹息，嗓音低沉道：“张川，男，30岁，于2024年7月12日下午16时22分抢救无效去世。”
飘在半空中的张川一脸懵逼。
死了？
那现在......
他抬起双手，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难道......灵魂出窍？
穿着手术服的护士刷刷刷地记录着。
张川看着病床上那张熟悉的脸，最终也只能苦笑一声。
终归还是没挺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魂飞魄散，得抓紧再见女儿一面。
想到女儿，张川不由悲伤起来。
再也没法牵到那可爱的小手了。
也再也没法把女儿抱在怀里了。
“畅畅，爸爸对不起你，没法再照顾你了.......”
他甚至想，是否能化作孤魂野鬼停留在世间，默默地守护着女儿。
他胡思乱想着，随意地穿过墙壁，朝着医院外飘去。
医院是个很复杂的地方。
有人充满希望，有人万念俱灰。
有人在康复，有人在恶化。
有人活着，有人死了。
感受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张川鬼使神差地飘到了秦子昂的病房。
看到病床上的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张川的眼神立马怨毒起来。
不过秦子昂并看不见他。
而是笑着接过袁微雨递过来的苹果，含情脉脉地道：“谢谢姐，姐你对我真好。”
张川默默地注视着，看着老婆袁微雨脸上挂着的笑。
“说什么呢子昂，只要你能好，姐做什么都愿意。”
妈的......张川差点儿当场消散。
“姐，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秦子昂有些委屈地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追究他的，毕竟这事儿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那天打电话打扰了你们，姐夫也不会这样。”
张川冷哼。
你特么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
大家刚好都在溧城？
再说你追究尼玛呢？
是你先推老子的，老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打死你个狗日的！
他气得够呛，袁微雨却是一脸感动。
“子昂，真是委屈你了，被打成这样还这么为他着想。”
“只可惜那种鼠肚鸡肠的人，根本不懂感恩。”
“我真想不通，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要是有子昂你一半心胸，我也知足了。”
张川听着，胸口不由又是一阵绞痛。
可下一刻，他就听到秦子昂开口说道：“姐，上次我求你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下周她就来了，你就帮我个忙，假装我女朋友，陪她吃几顿饭，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