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后宅惯用的伎俩,为何到这土匪口中,竟会上升至朝政大事!

    即便世人附庸风雅,有时会在暗地里嘲笑武将粗鄙,但明面上谁不知道敬重他们!

    更何况,她们只是文散官之女……

    此时,卫芙盈轻哼一声,“我父兄常年镇守边关,我也不会作诗,就比你们低一等呗!”

    “芙盈,不得无礼。”卫国公夫人轻描淡写地斥责。

    “大长公主,臣女万万不敢……”

    “蠢货!”

    两位女子刚欲开口求情,突然被一道森冷的声音喝止。

    只见身着赤色锦袍的晋王,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闲庭信步而来。

    其身侧则是一袭雪白长袍、身形瘦削的美男子。

    “拜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白衣男子抬手示意。

    秦王——姜奕泽,当今陛下与皇后的嫡长子,字怀锦,年方及冠。

    “见过姑祖母,姑母。”秦王与晋王向上首位置恭敬施礼。

    “好孩子,快快坐下!”福康大长公主赶忙请两位皇子落座。

    “晋王这小子是稀,秦王更是难得出宫啊!”她笑容满面地打趣。

    中宫嫡子与贵妃之子,明面上应是天生仇敌,这两个孩子却关系尚可,当真难得。

    “姑祖母,我特意拽着皇兄来您这散散心!”晋王说罢,转头望向气汹汹的穆岁安。

    瞧瞧小石榴那双大眼睛,都快冒出熊熊烈火了。

    于是,他脸色骤冷,目光倏地投向跪地请罪的两位女子。

    “父皇敬重武将,吾等得以在京中风花雪月,皆是仰仗众将士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尔等无知,竟在此不敬武将,无端生事,简直愚不可及!”

    言及此处,晋王看向自己兄长,幽幽问了一句:“皇兄,此事您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秦王缓缓放下茶盏,“养不教父之过,责问二人父亲便是。”

    “秦王所言极是!”福康大长公主颔首表示赞同,“将二人遣送回府,令族中好生教导。”

    “韩姑娘——”

    两位女子齐齐望向韩令仪,刚欲开口说什么,却被嬷嬷捂嘴拖了下去。

    秦王此举,看似从轻发落,实则是将她们打入万丈深渊!

    因己之过,害得父亲受责降职,又被福康大长公主明令族中教导,她们彻底完了!

    无怨无仇,她们何须为了韩令仪而挑衅郡王妃!

    喧闹终止,穆岁安缓缓坐下,偷偷看向自己身后的乔棠——

    她只是想与那二人讲道理嘛……

    就在这时,昭阳长公主慈爱地看向秦王,“怀锦,近日身子如何?气色看着比年前好些……”

    皇后是她嫡亲舅舅之女,可惜这孩子生来体弱,否则还有晋王何事!

    “多谢姑母挂心,近来尚可,许是天气转暖之故。”秦王温声回道。

    “长公主……”伫立的韩令仪,见众人寒暄结束,遂轻声开口,“令仪愿抚琴一曲……”

    “韩姑娘的琴声,想必姑祖母与姑母已听乏了!”晋王蓦地打断,“不如我们今日看些新鲜的?”

    察觉到晋王投来的视线,穆岁安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混账嘴碎——

    “听闻穆姑娘谙熟多种兵器,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晋王扬声道。

    说着,他微微挑眉,还向穆岁安眨了眨眼睛,似在邀功。

    “……”穆岁安好想戳瞎那双自以为是的孔雀眼。

    此时此刻,韩令仪满脸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将委屈的目光投向昭阳长公主。

    偏偏福康大长公主发了话:“这倒是个好主意!女子既可抚琴作诗,也能横刀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