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袭朝服从轿中走出,还不忘掸一掸衣袖上的灰。
长生和平安齐齐“咦”了一声,“没死?”
茶花却是“哇啦”一下大哭了出来,长生和平安吓了一跳,忙去捂茶花的嘴。
却已经晚了,徐宴循声看见了缩在巷角的三人,走过来皱眉问道:“你们做什么?”
茶花只是大哭不止。
长生和平安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徐宴问长生:“你娘怎么了?”
长生咳了一声,他,他也不知道啊!
茶花一脚踹在徐宴的腿上,骂道:“你个该死的,还敢回来,老娘快被你吓死了!”
长生和平安目瞪口呆,看着平凉王名贵朝服上被娘踹出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平凉王只是低头看了看,抖也没抖,就问:“我怎么吓着你了?”
茶花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要死就死,给个痛快!别一天两天出去惹祸!逼什么宫?那皇帝是你说逼迫就逼迫的?我好不容易给你拉扯大两个儿子,险些被你害死了。”
“徐宴我告诉你,我不贪图你荣华富贵,院子比我们村都大,住里面上要累死,有什么好?”
“你趁早多活几日,别死在我前头,我是决计不会给你收尸的!”
长生和平安更加目瞪口呆了,什么?什么?徐宴,平凉王叫徐宴?跟他们死了的爹同名同姓?
茶花在徐宴身上又是打又是踢,他初时皱着眉,后来却笑了,笑看着茶花,任她拳打脚踢。
茶花瞪眼道:“你笑什么?没脸没皮!”
徐宴一把搂住茶花,紧紧地搂住:“茶花,茶花,你不愿我死,你想要我好好活着,对不对?”
茶花啐了一口,骂道:“你要死就死,我趁早改嫁!”
徐宴笑道:“你是我的妻,我死了,谁敢娶你?”
茶花扭了扭腰,想从徐宴的怀中挣脱出去,徐宴哪能让她得逞,继续道:“你是我徐宴的妻子,从此以后,我荣你荣,我损你损,谁也不能轻看你,谁也不能觊觎你,你是我的人!”
茶花愤愤不平,“说得好听,等公主过府,你便不记得我是谁了!”
“没有公主,只有你。”他看着茶花,一字一顿说得认真。
茶花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他扣指敲了敲她脑门,“茶花,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这么傻。”
茶花晃了晃,她有些难以接受,难道,难道这个人会把平凉王妃的位置给她这个糟糠之妻?
徐宴轻声道:“我帮皇上平息了淄博王的逼宫,皇上许诺我退濮阳长公主婚,明天会下圣诏,封你为平凉王妃。”
茶花愣住了。
徐宴道:“你喜不喜欢?假若还不喜欢,我平凉王也不做,与你回大磨盘村种田放牛。”
茶花见他说得认真,心中颇有些感动,过了半晌才怔然问:“王妃,是正妻吗?”
“自然。”
“只……只我一个么?”
“嗯。”
“你唬我的?”
“我几时骗过你?”
“你骗过的,当初走时说几年就回,却隔了十几年。”
“只那一回,再不骗了。”
“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掐我一下试试?”
于是茶花往徐宴的胸膛上狠狠拧了一下,徐宴闷哼一声,“茶花,你手重了。”
茶花睁大了眼问:“很疼吗?”
徐宴点了点头,忽然身子一晃,摔倒在地,胸膛被茶花拧过的地方,居然有鲜血汩汩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