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的血吐出。

    章誉瞪圆眼睛,痛苦地捂着脖子看向姜芜。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努力将血止住,看起来狼狈不堪:“为,为什么,你不是相信我了吗,你为什么还要......”

    “我确实相信你没骗我,不过,你想带我回去,应该不是认祖归宗这么简单吧?”

    姜芜手中凝出水,擦拭着白玉剑上的血迹,语气平淡道,“当年我全家惨遭血妖屠杀,不见你们宗主来救人,眼下却要认我这个侄女?”

    “当年,当年宗主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他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章誉又呕出一口血,感受到体内温度正在渐渐流失,两种不同的毒药肆意冲撞,眼前也渐渐模糊,“你现在住手还来得及,只要你放过我,我,我绝不会将这事说出去......”

    “章师叔,你真当谁都跟你们一样蠢吗?”

    姜芜轻叹口气,无奈道,“你们青玄宗既然能将人变成血妖,定然也有控制血妖的方式,当年我全家的死,你敢说青玄宗是清白的?再者,若不是有利可图,宗主又何必召我回去?”

    章誉顿时面色白得更厉害。

    他已然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又吐出一滩血,虚弱道:“说难听点,你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怎,怎可能会有利可图?你真的误会我们了......”

    “若真误会......”

    姜芜顿了下,眼看着章誉眼中浮现期待光芒,笑说,“那我就提前跟章师叔赔个不是。”

    她话落,又一剑出。

    章誉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贯穿的喉咙,终是两眼一翻,没了气息。

    姜芜轻抿了抿唇。

    不愧是元婴,果然难杀。

    她几乎用光了体内的所有毒,才勉勉强强将他压制至此。

    不过还好,死得挺快。

    外头正巧传来喧闹声,姜芜瞧了眼血淋淋的现场,将姜二蛋从芥子袋中扯出来。

    姜二蛋原先还满脸不爽,瞧见这么具美食,登时不受控地朝姜芜摇了摇尾巴,飞扑过去。

    姜芜低声催促道:“吃快点,干净点。”

    姜二蛋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

    毕竟修为越高,肉质越嫩,血也越甜。

    他哼哧哼哧大快朵颐,没多时,地上就剩一堆碎骨。

    姜芜拧眉,轻踹了下它毛茸茸的屁股:“不要挑食。”

    “......”

    姜二蛋不爽地哼唧一声,看在她方才让自己饱餐一顿的份上,又不情不愿地跑到那堆碎骨跟前,嘎嘣嘎嘣吃了个干净。

    在它吃完后,它一身皮毛霎时变得雪亮蓬松,连眼睛也变得漆黑似葡萄。

    活脱脱像一只......

    萨摩耶?

    姜芜没空管它像什么,拎起它到慕晁和池栎身边,命令:“咬。”

    姜二蛋:“?”

    它不解地仰头,朝姜芜嗷嗷两声,表示自己不爱吃活的。

    姜芜皱巴皱巴眉头:“没让你吃完,就咬两口。”

    “嗷。”

    姜二蛋大概是心情好,此次极给面子,二话不说在慕晁胸口和池栎大腿上咬了一口。

    两人痛苦地闷哼一声。

    它正得意洋洋地转头,就见姜芜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倒下。

    而后,她指指自己的脖颈:“这里也咬一口。”

    姜二蛋:“......”

    -

    四楼外熙熙攘攘。

    一个清秀小倌神色慌张地跑到老鸨身边:“花姐,怎么办?天字房那位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若不点花船,价格便上不去,您不是说咱们今夜一定要大赚一笔的吗?”

    老鸨拧紧眉头问:“池公子去了章公子的厢房,现在还没出来?”

    “对!别说没出来了!那房间连窗都未开,这窗不开,如何看花船?如何叫价?”

    今夜包下厢房的,哪个不是为了花船来的。

    这两位倒好,竟连窗都不开。

    采春楼众人顿时心急如焚。

    要知道池公子大手笔,包花船的钱,就能抵他们好几个月的营收!

    再者这位爷包了花船也只是饮酒作乐,从不会提那些离谱的要求。

    而眼下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了。”

    老鸨瞧了那门一眼,道,“我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她领着一众小倌姑娘快步上前,敲敲门,堆起谄媚笑容:“池公子~章公子~花船开始啦,二位怎得不开窗呢?”

    里头鸦雀无声。

    老鸨回头和身后小倌几人对视一眼,提高音量:“池公子,章公子,那奴家可就进来给二位开窗喽?奴家也不是说非要二位包花船的意思,只是来都来了,这良辰美景,总不好错过吧?”

    她说着,按住门就要朝里推去,浓郁的血腥气扑面。

    下一瞬,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身后响起道不容拒绝的声音:“等等。”

    老鸨吓了一跳,转头瞧见对方模样:“谢,谢公子,贺公子?二位怎么来了?”

    贺逍没理会她,叮嘱后面急匆匆跟上来的十几个弟子:“将四楼清出来,不要留人。”

    谢酝则温声细语地同老鸨解释道:“秋妄阁要办事,还请您通融一下。”

    四楼很快清空,贺逍谢酝这才推门进房。

    踏进房门瞬间,二人登时一惊。

    只见姜芜一人斜靠在榻上,慕晁池栎两人则歪歪扭扭躺在房中央。

    屋内血腥气稍有些重。

    “阿芜!”

    “小师妹!”

    两人快速越过慕晁池栎来到姜芜身侧蹲下,目光骤然落在她脖颈上。

    那里有两个血淋淋的口子。

    看起来就像是......血妖的牙印!

    两人登时心肌梗塞,浑身血液凉了半截,好半晌才想起要探探她的情况。

    感受到她的脉搏,谢酝猛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师妹还活着,就是有些虚弱。”

    “那......老四和池少主呢?”

    贺逍指指后头地上的两人。

    只见两人面色呈现诡异的惨白,若是纯惨白也就算了,偏偏最面中的部位,有两坨红晕,鼻子还源源不断地淌血。

    除此以外,两人身上都有同样惨烈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