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难怪比外界要封建许多。

    难怪一个城镇中失踪这么多人,还没有修真者出手。

    当年万妖巡夜,人界妖魔四起。

    无数妖祟横行世间,盘踞各州。

    修真者都以挽救苍生为己任。

    却仍人手欠缺,死伤无数。

    连皇城都不可幸免。

    这里瞧着像是个偏远小城,修真者顾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谢酝脑中忽而闪过些什么:“云家,云家......我怎么好像在书中读到过,云家在元宗年间,是皇姓来着?”

    “那可有提到此处?”

    “这我就记不得了。”

    谢酝遗憾地摇摇头,“毕竟当年发生的祸事太多,并不是全部都能被记载下来。”

    “但我只知道,这个年代的妖祟,远比你之前见过的那些,要强千倍百倍。”

    “绝大部分都是大怨级别妖祟,甚至还有跟青瞳大圣一样的四大妖神出没。”

    “所以,我们要当心。”

    四人闻言,一夜未眠轮番值守。

    然而仍是一无所获。

    好在四人心态好,到后半夜,跑去徐府的库房里搬了两坛酒翻上主屋屋檐。

    怕醉酒误事,一人只分了半杯酒。

    谢酝眯着眼睛,轻抿一口。

    酒香醇厚微甜,带着清浅桂花香。

    姜芜嘀嘀咕咕:“只喝酒,没有吃食怎么成?”

    她话刚落,就被慕晁揪着后衣领翻下屋檐。

    两人径直冲进厨房。

    一眨眼功夫又冲出来,手里端了盘花生米和糕点,放到中央。

    贺逍失笑:“你们究竟是来比试还是来享受的。”

    “咱们抓不住妖祟,他们肯定也抓不住。”

    姜芜仰躺在屋檐上,一手攥着酒杯,一手拿着块糕点,“倒不如享受享受。”

    “小丫头还未及笄,喝什么酒?”

    早春微风勾起四人的衣角。

    明朗月色下,唯有几声笑响起。

    第二日天将亮,屋内有人松一口气。

    徐老板走到外头,朝着几人一拱手:“有四位小友在,昨夜总算是没人失踪。”

    谢酝谦虚道:“可惜还是没有抓到罪魁祸首。”

    “无妨无妨,连巡抚司都做不到,几位小友能保我们平安,已经足够了。”

    徐老板一抬手,命人拿了金子出来,又拱手道,“还望几位今夜再来,保我等平安。”

    姜芜:“今夜我们定会来,只是我想了解一下,先前失踪的人,可都是单独在房中?巡抚司的人没有在外头守着?”

    “不不不,先前我们也是像昨晚一样,都宿在主院中。”

    徐老板长叹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到了后半夜,就全昏睡过去。”

    姜芜轻皱了下眉:“既然都昏睡过去,为何他不一次性将你们都......”

    她话未说完,被谢酝轻扯了下制止。

    谢酝回礼道:“既如此,我们还是今夜再来,还望各位不要将我们过来的事情传出去。”

    徐家人忙应:“当然当然,我们知道的,多谢云公子云夫人,还有两位小友。”

    回去路上,姜芜问:“大师兄是知道些什么吗?”

    “你有所不知,有些妖一次性杀人过多,会显现出煞气,届时再想化作人形藏在普通人中,很容易被察觉,当然同样的,人杀的妖过多,也会显出凶气。”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都会逐渐减弱。”

    难怪一次只对一两个人下手。

    姜芜恍然大悟:“这么说来,那些妖祟,就藏在人群中。”

    “很有可能。”

    谢酝顿了下,提醒几个师弟师妹:“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注意安全,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很有可能妖祟就藏在我们身边。”

    “好。”

    四人各归其位匆匆散开。

    姜芜和谢酝在管家来之前跑回房间。

    两人才刚刚在桌边坐下松一口气,门就被人敲响。

    “公子,夫人,该起了。”

    谢酝一个“进”字卡在喉中,被姜芜一把捂住。

    她挤挤眼,摇摇头。

    两人穿着自个儿的衣裳,还带着些未散去的酒气。

    很容易被这个人精管家发现异常。

    谢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一人站里间一人站外间,换好衣裳这才开门。

    果不其然,管家刚进门,锐利视线便在房中扫过,试图找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确定什么都没有后,他这才行礼:“公子,若是身子好受些,还是尽早将仪式补全,免得让夫人受委屈才是。”

    谢酝立马弱柳扶风地往后一靠。

    姜芜眼疾手快扶住他。

    他虚弱咳嗽着:“都怪你昨日给我吃的药,我这身子骨,是越发不好受了。”

    姜芜泪盈盈:“相公,你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呸呸呸,怎能说这种话!”

    管家等人面上慌乱,“那便等公子身体好了,再办也不迟,刚好老夫人从京城差人快马加鞭送来了药,公子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尽快服用吧。”

    他说着,后头一人送上来个重工的木漆精致小盒子。

    里头放着一颗圆不楞登的黑色药丸。

    谢酝:“.......”

    他站直,温和笑道:“我觉得我好了。”

    “好了也要吃,老夫人说了,这药有益无害。”

    “......”

    姜芜正呲着个大牙幸灾乐祸,管家又道:“少夫人刚刚进门,老夫人便也给少夫人求了一颗。”

    说罢,旁边又有人拿出来一个木盒子。

    姜芜笑容瞬间消失:“......”

    她扭扭捏捏上前,试图将两个盒子揣进怀中:“这样,我们晚点吃自己吃,还未用早膳呢。”

    “吃了这个,今日就不必用膳了。”

    管家眯了眯眼睛,“这可是老夫人的心意,少夫人为何万般推辞,难道是觉得这药有什么不对吗?”

    姜芜无奈回头,和谢酝交换了下视线。

    现在显然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

    她乖乖将药塞进嘴里,又塞给谢酝一颗,朝管家温温柔柔笑:“怎么会呢?娘的好意,我开心还来不及。”

    见两人吃了,管家这才缓和神色。

    “此药吃了,可能身子会有些发软,不过稍作休整就可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