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点点头:“嗯,八门金锁阵,需要祁宗主一同开启。”

    “那你们进去吧,祁画就在里面。”

    祁谣应了一声,松开姜芜,“如今宋秦将大本营移到大佛山上,青玄宗内血妖肆虐成灾,我需得去剿灭,无法和你们同行。”

    “没事。”

    姜芜抬手帮着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注意安全。”

    祁谣瞧见自己将她掐得手腕通红,当即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太激动了。”

    “无妨,不用放在心上。”

    姜芜正要走,突然又顿住脚步,“对了,你们昭华宗结界这么薄弱,能挡得住妖吗?”

    “我们昭华宗结界与祁画息息相关,他如今无恙,想来结界不会出什么问题。”

    祁谣愣了下,“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姜芜轻皱了下眉。

    她在秋妄阁时,能感受到秋妄阁外的结界极其强大,几乎不可能让任何妖祟有可乘之机。

    但方才落在昭华宗外头,那结界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照理来说,祁画作为天道宠儿,本书最强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弱才是。

    难道是她感知错了?

    祁谣看了眼时辰,匆忙道:“届时我会找人去查看一下,时候不早,我先行一步,你万事小心。”

    “嗯。”

    阿钿又道:“六师姐,我们快进去吧。”

    踏入主殿,便觉一股清凉之气扑面。

    高台屏风之后,一道清冷身影坐在榻前,掌中不紧不慢地抚摸着一只兔子。

    其中一个弟子快步上前通传:“宗主,姜师姐和阿钿姑娘带着玉盘来了。”

    那人恍然一凝:“谁?”

    “姜师姐......”

    话未落,那道身影就已掠至姜芜身前,手掌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肩膀。

    一双冷目中是难言的情绪,眼底布满深深浅浅红血丝。

    他嗓音干涩:“你,你还活着?”

    姜芜:“......”

    这祁家兄妹俩,怎么动不动喜欢掐人?

    手劲还一个比一个大。

    但对于祁画,她可没有对祁谣这么好的包容心。

    被他触碰的地方毒素蔓延向上。

    顺便——

    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摸够了吗,祁宗主?”

    几个昭华宗弟子皆是一惊。

    但愣是一个没敢开口斥责。

    姜师姐的传说已经越传越广。

    这也已经不是自家宗主第一次挨巴掌了。

    祁画生着一张极白的脸,这一巴掌混着灵力和毒,竟生生在他脸上盖下一个泛紫带红的巴掌印。

    唯有阿钿第一次见,嘴巴几乎要张成O字。

    “!!!”

    她抱着玉盘的手抖啊抖。

    知道六师姐特别大胆,但不知道大到这个程度啊......

    这是谁啊?

    这可是祁宗主啊。

    四大宗门之首的祁宗主啊!

    这一巴掌,就这么盖上去了?

    然而不等她缓过神。

    ——“啪!”

    姜芜毫不气地赏了他另一边脸一个巴掌:“还不松开吗?”

    祁画似是这才后知后觉,手缓慢从姜芜肩上滑落。

    他抿了抿唇,感受到刺痛的面颊,和刺痛的掌心,垂眸道:“你肯打我,那定然是安然无恙的。”

    姜芜懒得跟这个疯子说话。

    也懒得再给他一巴掌,生怕把他扇爽了。

    转头道:“阿钿。”

    阿钿赶忙手动将自己的嘴关上,将玉盘递到祁画跟前:“祁,祁宗主,还请您尽快在玉盘上留下烙印。”

    祁画接过玉盘,眸中闪过一抹深究。

    他不急不徐,将视线再次投到姜芜脸上:“做个交易,如何?”

    姜芜冷冷抬眼。

    “秋妄阁护不住你,此事结束之后,你回昭华宗。”

    他步步上前,眼底执拗,“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你体内第六灵根的问题,届时,你再走也不迟。”

    他竟还如此试探自己。

    知道对症下药。

    姜芜忍不住嗤笑出声:“祁宗主的意思,是要用天下人的安危威胁我吗?”

    她这话落,旁边几个昭华宗弟子纷纷变了脸色。

    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宗主。

    在他们眼中,宗主向来是心系苍生的大人物。

    不仅是宗主,整个昭华宗便是为了维系世上安危而生。

    眼下他竟拿此事威胁姜师姐?

    姜芜瞥见他们表情,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唇,又道:“祁宗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宗门大比中你宗中弟子用的禁药,是你给的。”

    这下几个弟子彻底傻眼了。

    只觉脑中好像有些什么破碎了。

    光风霁月高高在上的师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有人磕磕巴巴反驳:“姜师姐,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师尊绝不会做这种事。”

    姜芜没搭理他们。

    她说这话的目的已经达成。

    不论拿不拿得出证据,祁画的形象都已经崩塌。

    这男主要是没了旁人的支持,还能像书中写的一样,自始至终都不可一世吗?

    她夺回祁画手中玉盘,转身:“阿钿,既然祁宗主想要眼睁睁看着天下苍生被血妖残害致死,我们也不必再劝。”

    阿钿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匆匆跟上去。

    到了殿门外才反应过来:“祁宗主若是不按下烙印,八门金锁阵该怎么办?”

    “他会按的。”

    姜芜缓下脚步。

    两人以龟速移动。

    她悄咪咪道:“给他点时间。”

    果然,话落瞬间,后头几个弟子扑通跪下:“请宗主三思啊!”

    “宗主!”

    旁边还匆匆赶来两个长老,规劝道,“您乃是四大宗门核心之人,应当摒除七情六欲,以大事为先呐!”

    “宗主!您难道忘了昭华宗的宗规了吗!怎能将此事当儿戏!”

    一声声劝诫下。

    当中男人阖了阖眸,深吸一口气,嗓音冷下几分,“把玉盘拿过来。”

    姜芜脚步一顿,朝阿钿扬扬眉。

    阿钿忙不迭夸她一句:“您果然是先知!”

    夸完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把玉盘呈到祁画眼前:“多谢祁宗主。”

    姜芜回头对上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掀唇笑了。

    她早知祁画是个会妥协的懦夫。

    书中多少次原主遇害,他都因着要以世俗天下为先,从而放弃女主,甚至伤害女主。

    到了现在,也同样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