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登时流露出痛苦神色。
偏这两颗石头缓慢运转,似在相互抵触,又不得不相互靠近。
姜芜暗叹一声,看样子又得废些时间。
她施了个咒护住阿月心脉,又在阿月身上存了抹神识盯着,转头离开三生苑去找谢酝。
先前在幻境中所得的天级术法《漓霜定海经》还未来得及给他。
四下找了一圈,最后跟着百晓堂弟子,在一处库房里瞧见他和贺逍。
两人正埋头算钱。
姜芜好奇地凑过去:“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来的正好。”
贺逍瞧她一眼,笑,“采春楼今夜有个拍卖会,云国师亲临,带你去瞧瞧热闹。”
姜芜疑惑:“云国师是谁?”
“朝堂来的,皇亲国戚,中州地区空间灵根第一人。”
贺逍边点着钱边道,“咱们中州大部分芥子袋,都是他的云海堂制造出来的。”
他顿了下,朝姜芜搓搓手指:“中州第一富商,也是他。”
果不其然,姜小财迷听到第一富商四字,眼睛霎时圆溜溜地睁大了。
她哇一声,又突然恢复理智:“可之前师兄不是说,朝堂的修真者都是些半吊子吗?”
“此话确实没错,皇室血缘越纯,修炼便越难,听说近些年出生的几个皇子甚至没有灵根或是杂灵根。”
谢酝话锋一转,“唯独这个云国师是例外,一出生便是罕见的灵级上品空间单灵根,要知道在他之前的那两位空间灵根只是灵级下品。”
“自他开创云海堂之后,国库日渐丰盈,求上门的人数不胜数,连带着其他州也不敢怠慢,云家这皇位,才能坐得如此稳!”
“他当得上,空间灵根第一人。”
姜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今蛮荒之地的裂缝越来越大,四大宗门中青玄宗势头已弱,往圣堂尚不知情况如何,如此下去,中州必然很难安生。”
谢酝轻叹口气,“正巧云国师亲临拍卖会,大长老的意思,是请他为宗门设一处空间结界,日后若是遇到危险,也可有条退路。”
姜芜瞧他们拿出不少灵石,还有几块可存灵石的玉牌:“需要这么多呀?”
“嗯。”
谢酝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些也未必够,云国师难得入世,不仅有中州的门派争相邀请,其他州恐怕也会派人来。”
“而且此人性情古怪,极看重眼缘,若是他瞧不上,就是出再多钱,也同他说不上半句话。”
两人说着,将灵石全存入同一张玉牌中,起身道:“如何,阿芜可要去瞧瞧?”
姜芜立马将《漓霜定海经》抛之脑后,颠颠跟上去:“要要要。”
“那去将老四也叫上,换身衣服再去。”
谢酝提醒,“莫要把你们那些破烂再穿出来。”
贺逍:“......你管谁的衣服叫破烂呢?”
姜芜:“就是就是。”
-
血妖一事中,有清荷庇护,南安城并未受太大损伤。
小半月过去,街边铺子已差不多都开起来,两侧小摊热热闹闹的叫唤着。
四人前些日子皆是死里逃生,难得安生地走在路上,竟都有些感慨。
姜芜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被吸引注意力:“糖人!”
“板栗酥!”
“馄饨,阿芜能不能吃碗馄饨?”
“这包子要三个。”
“......”
谢酝几人原先还不着急,毕竟拍卖会还有一会儿,便慢悠悠跟在她后头逛。
待她吃了俩糖人,五个板栗酥,两碗馄饨,三个包子外加两盒云糕,还想再去买金丝饼吃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硬生生将她拖回正轨。
慕晁试图教育她:“饭要慢慢吃,路要慢慢走,岂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姜芜反过来教育他:“吃得多,才强壮,阿芜昨日练了一天一夜的剑,不吃饱如何练剑!”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慕晁屈服了。
谢酝从芥子袋里拿出两颗消食药丸递给她:“别管你四师兄,小心难受,把这个吃了,待会儿采春楼里还有更好吃的。”
姜芜嚼着药丸:“大师兄,你真好。”
慕晁:“?”
他怒瞪谢酝:“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谢酝拂了拂袖:“胡说,我可是大师兄,怎会两面三刀。”
“我恨你。”
“谢谢。”
姜芜偷偷啃着糖葫芦:“蒜鸟蒜鸟,看在阿芜的面子上蒜鸟。”
四人说说闹闹,很快到了采春楼门口。
上回来此地有游花船活动,全城的百姓几乎都聚在此,热闹得不得了。
而此次刚到街头,便有侍卫拦路查验请帖。
进进出出皆是修真者,而且瞧着都是富贵人家的修真者,衣裳材质不凡,佩剑法器泛着光泽。
姜芜瞧着他们满身珠光宝气的样子,小声问:“师兄,咱们钱真的够吗?”
“......不好说。”
谢酝有些后悔,“早知道把师祖的金库搬出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再折回去也麻烦。
几人拿出请帖,守着的侍卫原本面色冰冷态度高傲,瞧见底下秋妄阁三字,顿时脸上堆起笑意:“原是秋妄阁的几位仙长,请随我来,入天字房二号。”
闻言,旁边几个绿衫修士不满看过来:“天字房二号?这不就在云国师隔壁吗?凭什么他们能入天字房二号,我们花重金买你们都不愿意卖?”
“就是!这是什么道理?”
“四个毛头小子,哪来的资格坐二号房?”
他们嗓门不轻,一时间其他宗门的修士也都被吸引视线,拧着眉旁观,一副不满的样子。
谢酝微皱眉。
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中州之人。
明显找事来了。
姜芜嚼吧嚼吧糖葫芦,突然出声:“哎大师兄。”
谢酝:“怎么了?”
“侍卫大哥怎么只请我们坐天字二号房不请他们呀?”
她嗓音轻轻软软,却恰好能让所有人听见,“该不会是因为他们连毛头小子都比不过吧?哈哈,废物。”
“你!”
“你骂谁废物呢!”
一群人霎时变了脸色。
为首的绿衫男人气急败坏,“你一个小丫头!你,你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