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青,你没事吧?”
程钢过来就要去扶杨甜甜,可一对上杨甜甜的脸,顿时恶心的不行,差点吐了。
“你也笑话我?”杨甜甜的脸涨得通红。
“没有没有!我不会嫌弃你的。”
程钢忍着恶心摆摆手,可他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不嫌弃的模样。
杨甜甜气的要哭,她想要用袖头子去擦脸上的鸟屎,可又怕擦了之后弄得满脸都是。
一时之间,杨甜甜无措极了。
最后,还是程钢忍着恶心,脱下自己的外衣,帮杨甜甜擦干净了脸。
即使已经处理了那坨鸟屎,杨甜甜却还能闻到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鸟屎味儿。
该死的喜鹊,就连你们也来欺负我!
杨甜甜心里懊恼,她在程钢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
她想去拿滚出去的包裹,可走了两步,脚腕却有点疼,根本不敢持劲儿。
程钢见此,刚才的嫌弃不复存在,又开始了心疼。
“杨知青,你别动,我来拿吧。”
杨甜甜刚要说不用,却不曾想,脚底下一打滑,整个人又要往地上倒去。
程钢见此,赶紧过来拉扯杨甜甜。
不知怎么弄的,程钢脚下同样一滑,两个人摔作一团。
程钢还是摔在下面那个,惨叫声立即响起来。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杨甜甜和程钢两人就叠罗汉一般,摔倒在地。
程钢声音凄厉,“啊——我的手!我的手!”
程钢这一嗓门,不亚于刚才杨甜甜的尖叫,就连院子吵嚷的刘家人都止了战火,纷纷出来看热闹。
大队长背着手出来,看见外头叠罗汉一般的俩人,脸色更黑了。
光天化日的,这小年轻的,干啥呢?
程钢扭头看向大队长,脸上冷汗涔涔。
“大队长,我的手!手!”
看热闹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哎呀,这小子不会是伤了手吧?”
大队长一招手,立马过去两个人,把压在程钢身上的杨甜甜拉了起来。
众人这时才看清,被杨甜甜压在身下的程钢,手腕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很明显,程钢的左手腕肯定出了问题。
就这么会功夫,程钢的脸就白的跟张纸似的。
大队长叹了口气,脑仁子嗡嗡作响。
“去个腿脚快的,把吴老贵给我叫来。”
大队长都有些心疼吴老贵了。
这些日子,村里闹出的事不止一桩。
桩桩件件,好像都得有人挂点彩。
每一次吴老贵来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
吴老贵那么大把年纪了,体格也不好,再这么颠下去,怕是捞不着好。
果然不出大队长所料,吴老贵到的时候,确实气喘吁吁。
老头儿一边跑还一边儿骂骂咧咧,骂的正是带他来的那个年轻小伙。
“你个小鳖犊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咋还跑那么快?!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
在吴老贵身后,还跟着程钢老娘。
她还没跑到地方,就开始哭天抹泪。
“哎呀,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欺负了你?!看老娘不挠花他的脸!”
“行了!你先别号丧!”大队长喝止一声,程钢老娘立马住了口。
对大队长,她还是畏惧的。
不只是她,大部分岭山大队人,都对大队长有天然的敬畏,事事习惯听从大队长的。
程钢老娘一到儿子身边,立马拉着儿子一个劲儿的查看。
当看到儿子那只十分怪异的手腕时,程钢老娘心疼的不得了。
“吴老贵啊,你快帮我儿子看看,这手腕子咋这样了呢?不会断了吧?”
程钢:你真是我亲妈!
吴老贵走上前去,轻轻捏着程钢的手看了好半天。
在程钢的惨嚎声中,吴老贵帮程钢检查了受伤的手腕。
“他的手腕处,骨头裂了,但达不到折了的程度,等回头到我家去,我给他安个夹板,再喝上点药,养上两个月也就好了。”
这也就是个小伙子,年轻力壮身体好,要是换做那些个年纪大的,怕是这手得废。
程钢老娘半信半疑,“没折?那他手腕咋弯到这个程度?”
生平头一次,程钢老娘对吴老贵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放心吧,我这就给他正回来。”
吴老贵话落,程钢就是一声惨叫嚎出。
“看看,这就回来了。”
程钢老娘一看,儿子的手腕确实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却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当得知是因为杨甜甜的缘故,自己的宝贝儿子才伤了手腕,程钢老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骂了一声,直接扑到杨甜甜身边,就去掏杨甜甜的脸.
“你个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让你再勾搭我儿子!你个小骚货!”
程钢老娘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杨甜甜的。
城里来的又咋样?
家里活干不来,地里活干不了,真要娶回家来了,那就是个吃白饭的。
这亏本的买卖,她可不干。
“娘——”
程钢伤的是手不是腿,看见老娘又要去欺负杨甜甜时,立马就挡在杨甜甜身前。
“娘,你咋这么无理取闹?!是我自己摔倒的的,和杨知青没有关系,你不要欺负她。”
程钢老娘虽然不知道“无理取闹”是什么意思,但她猜测肯定不是啥好话就是。
“大队长,你看啊,这下乡的知青勾搭我儿子,你还管不管?”
自己拿这个女知青没辙,还有大队长呢。
“我儿子伤了手,全是因为她,必须得让她赔偿。”
“妈——”
程钢看着自己老娘,有苦说不出。
他是自愿帮助杨知青的,受伤也和杨知青没关系,他从没想过让杨知青赔偿。
若是任自己老娘这样闹下去,不是破坏了他在杨知青心里的形象了吗?
“行了!你先别闹了!”
大队长瞪了程钢老娘一眼,程钢陈娘不再吭声,反正这在他们岭山大队的一亩三分地上,大队长是他们岭山大队人,才不会胳膊肘向外拐呢,她就等着大队长给她做主。
“杨知青,这事你怎么看?”
大队长只能问杨甜甜。
“我,我——”
杨甜甜吭吭哧哧不说话。
程钢看到心上人如此委屈,立马豪情万丈。
“大队长,我不要什么赔偿,我是自愿的,受伤也和杨知青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这个傻儿子——”
“妈!真的和人家杨知青没关系!”
“不行!我说得赔就得赔,你都伤了手了,咱家可没钱给你看,你要是以后不能干重活,你让咱这一大家子咋办?”
程钢老娘眼尖的瞟到杨甜甜不远处放着的大包裹,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杨知青,我也不和你多要,你就陪我们20块钱好了,刚才吴老贵不是说了嘛,我儿子这手得在家养上两个月不能干重活,就按照一个月10块钱你一次性给我20块钱吗,我们就不追究了。”
“我,我没有钱。”
杨甜甜身上还是有点钱的,但是被她藏得极深。
她可不想轻易拿出来。
她有自知之明,最后一点钱花没了,她就真的没有钱了。
“没有钱?没有钱你就拿东西抵好了!呦!这是不是你的包裹?刚寄来的?”
程钢老娘上去就把那大包裹抱在怀里,想要打开翻看。
“这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杨甜甜拖着一条腿,就要去抢那包裹。
可因为脚腕受伤,动作没有程钢老娘麻利。
还没等她走过去呢,就被程钢老娘推了出去。
杨甜甜气的掉了泪,“大队长,你们岭山大队也太欺负人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抢我东西?”
“好了!都给我住手!”
大队长挥着烟袋锅子,眼睛红的吓人。
他决定了,明年开春他就寻一个稳妥人,把这大队长的职位辞了。
他实在当下去了,要是再继续干下去,他怕是得少活好几年。